光华一闪,李绪又变回了人身,手臂环住他的腰,横抱着他。
“我会护你周全。”他说。
第二日,众人便启程了。
除去新婚的两人,夏珏自然一道走,暂住在李府的医修方华,也主动要跟着。
还有凌虚。按方华的意思,他现在不宜奔波,也不宜动用灵力。昨天桂凤楼向他辞行时,劝阻过他留下来养伤,却没能劝得住。今日一早,他便来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剑修,这回的态度极为执着。他注视着桂凤楼的目光,如冰雪般清冽,没有一丝含糊。
让桂凤楼心里再度生起两分歉疚。他知道自己,伤到了一颗怎样洁净无瑕的心。
“凌道长,请来这里就坐。”好在方华出身于名门巨族,携有一驾套着鹿蜀的宽阔车辇,他便开口邀请凌虚上车。鹿蜀车并不颠簸,对带伤的人来说总要好得多。
“来坐。”李绪也瞬间变为两人高的巨狼,朝桂凤楼说道。他如今是心甘情愿地当坐骑了。
桂凤楼含笑跃上了巨狼的背脊。
哼。夏珏瞧在眼里,心中冷哼。他忽然发现了凌虚的目光——步上鹿蜀车的时候,凌虚看了他一眼,便似乎愣住了,凝眸在他腰间,片刻后才回神。
他腰间佩的,正是桂凤楼送他的那套布阵法宝,以金线穿缀的一串小飞鹤。
灵动清雅,材质贵重,被他系在腰带上当配饰。走动间漾出华光,一眼望去便不是俗物。
凌虚身为玄天宗执剑长老,剑尊的亲传弟子,总不至于是被区区一件高阶法宝迷了眼。
难道与这件法宝本身有关?
夏珏的心思转动得极快。随后飞遁赶路的时候,他传音给桂凤楼,问道:“你送我的法宝,铸造用的玄铁是怎么来的?”玄铁珍稀,要寻来一块不是易事。
“帮了别人一个忙,收的谢礼。”桂凤楼回应道。
“你说的这个‘别人’,是不是凌虚?”
“……你怎么猜到的?”
果然。
坐在鹿蜀车里,凌虚神色沉静,低头观看一本剑典。
他罕见地没有看进心里去,因为他的心正在抽痛。天底下每块玄铁都是独一无二的,色泽、纹路、灵息,都有细微的不同,他精通矿材,也认出了用以打造夏珏那件法宝的玄铁。
因为这就是他送给桂凤楼的那一块。
他送出去时,当然没有要求桂凤楼用来做什么。可桂凤楼若自己用了,冶炼成一把随身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