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很烦。”
李谨恍然大悟,“原来把你惹烦了就能想干嘛就干嘛啊。”
“不是,”陈茯额头磕着他的脊背,闷声道:“我觉得你……很熟悉,想亲近。”
李谨终于想明白自己那直白又老土的搭讪方式是怎么勾搭上人的,吸引力这种极端抽象的东西可真有意思。
顺理成章的,陈茯从酒店搬回了他的出租房。
之前留在这里的衣物,陈茯没有带走,但是李谨也没去收拾,他离开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除了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太脏了,”李谨摸了下床头,皱着眉看指腹上沾染的灰尘,“我把被单被罩洗洗,你今晚跟我睡吧。”
“嗯。”
“去洗澡,洗完澡你先睡,我轻点收拾。等会儿我把粥焖上,面包放餐桌上,你明早起来吃点东西再去学校。”
“好。”
“哎对了——”他叫住陈茯的脚步,待陈茯转过来身,对上他那双略带茫然的黑眸后,李谨又住了口。他本想问这次他打算住几天,什么时候回家,但是转念一想这样问似乎有点破坏气氛,就改口说:“明天要降温,多穿点。”
他和陈浩景吵了架,说实话李谨不怎么信。吵架这个词用在陈茯身上本身就很违和,他跟谁都吵不起来,能到吵架的地步前他早就动手了。当然,也有默默忍受责骂的可能。
他其实挺想问问遗产的事,但是又觉得有点逾越,怎么说呢,还是关系不到位。早知道就不把话说死,继续跟他谈恋爱,恋爱关系最起码还能提一嘴对方资产问题。
妈妈在遗嘱中把继承年龄设定在他二十二岁,顺利的话就是他大学毕业那年。但是陈茯前段时间刚过十八岁生日,已经成年了,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陈浩景想跟他签个什么合同,在法律上是能生效的。
之前他在大学毕业前和陈浩景没产生什么冲突,陈浩景只需要维持表象,不用出什么损招。但是现在陈茯表现得“不听话”了,有要脱离掌控的趋势,很难说陈浩景会不会提前下手。
李谨低着头沉思,妈妈的资产是陈茯的,重来一次,他不可能再让陈茯拱手送出去。
农历腊月十八,江城一中开始放寒假。陈茯的假期生活乏善可陈,除了吃饭睡觉,要么打游戏,要么写作业。
李谨嫌他整天窝在沙发里不动弹,撵他去店里打临时工。正好年底顾客多,店里人手不够,跟经理说一声,办好健康证,第二天就直接上岗了。
跟玩似的打了两天工,就快到年三十了。
李谨原本打算拿这年假日的七天高薪,但是陈茯不回家,过年要跟他在一起。
他好长时间都没认真过过年了,囤年货囤得极不熟练,跑了四五次超市才勉强弄出来点年味。
鸡肉鱼肉猪肉牛肉都买了一点,称了五斤年糕,打了两斤虾滑,零食和水果也都装上了。他和陈茯都不吃炒货,但是为了气氛也称了些瓜子花生等坚果。
路过小摊时,李谨停下来买对联窗花,摊主拿着小烟花筒向他推销:“哎,来看看这个,这个很好玩的,家里有孩子拿回去放,又安全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