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动了一下。
医者按住他的肩膀:“将军,不能动。”
谢逸对此情景约莫已经习惯,将房门关上,隔绝外界声音。
“林霰他……”
谢逸说道:“驱寒过程痛苦难忍,将军不会想知道。”
霍松声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他想,既然聆语楼的人遍布整个大历,手中情报又多,想必能人异士也数不胜数,于是便问道:“他的病,无人可治么。”
“有。”谢逸答得很快,可下一句他又说,“但无药可治。”
“什么意思?”
“将军可知南疆虫谷?”
南疆虫谷乃药人谷,那里遍地生满奇珍异草,是世间奇药与奇毒的发源地。中原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医者登门拜师,可虫谷收徒甚少,自虫谷中学成而归的名医,还在世的恐怕仅有两三人。
谢逸说:“符尧师从南疆虫谷,若非有他,楼主活不到今天。”
连虫谷神医都收归麾下,林霰果然厉害。
霍松声说:“符尧治不好他么?”
谢逸摇了摇头:“少一味药,聆语楼遍寻大历也无法找到,没有这味药,就是符尧也没有办法,否则楼主的身体不会拖到今天。”
聆语楼神通广大,眼线遍布大历,若是连他们也无法找到,说明是真的找不到了。
霍松声还是问了一句:“是什么药?”
“火蛇草。”谢逸答道。
霍松声猝然怔住:“……火蛇草?”
他那反应不止像有所耳闻那么简单,谢逸神色迫切:“将军知道?”
霍松声很明显哑了一下,眼底忽然染上了十年前长陵城外稀薄的斜阳。
那天长风万里,少年将军负剑出征。
“等我回来再比一场马么?”
霍松声撇着嘴,不太乐意地说:“溯望原的草场可不是长陵能比的,等你回来,谁还赢得过你?”
一只温热的手揪住了霍松声微微鼓起的脸颊,大约是觉得这样的霍松声很可爱,对方捏了捏他脸上的肉,笑着问:“生气了?”
霍松声嘀咕一句:“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比不过也没关系。”那人逗小猫似的弹了下霍松声的脑门儿,“到时候你来漠北找我,我把溯望原最烈的马送给你。”
“谁稀罕啊!”霍松声推了那人一把,揉着脑门,说着不耐烦的话,脸上却带着笑,“赶紧走吧,再磨蹭天黑前到不了驿站了。”
“好。”
少年翻身上马,银灰色的轻甲勾勒出少年初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