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煜说一起,那许青与肯定是答应的,他想想觉得黄煜可能会带朋友,便再问一句:“一…一个位吗?”
“嗯啊。”黄煜把帽子带好,闻言眼睛一眯,从帽檐下投来开玩笑地威胁一瞥。
“不然你还想和谁一起,嗯?”他很霸道地说完,用点力把许青与的帽子扣低,等许青与抬起帽檐,人已经跑远了。
中午许青与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找到两个连着的空位站住,眼巴巴等了十分钟,以为黄煜被教官截住来不了时,肩膀被拍一下,黄煜端着餐盘,很顺畅地坐下了。
从那天起到军训结束,每到午饭晚饭时间,黄煜都会溜来找许青与,他有时会带着许青与不认识的新朋友一起,几次午晚饭下来,许青与被动认识不少其他班的学生,也终于完全适应了高中的新环境。
军训一周以后结束,正式学期开始,高年级的学生返校后,在饭堂和宿舍间的小道上搭起摊子,招揽新生加入社团或学生会。
许青与一向习惯埋头匆匆走路,对社团招新没怎么留意,但摊子刚摆出的那天晚修前,黄煜把书包一抖,散出一桌宣传单,其中一张飘落地面,恰巧卡在许青与脚边。
许青与捡起后放回去,问:“这…这是什么?”
“学生会和社团宣传单。”黄煜将单子摆开,铺满桌面。
“都…都是吗?”许青与眼睛睁圆,“好…好多。”
“都拿了,想看看,有感兴趣的吗?”
“我没…没了解。”许青与低头看着那一张张色彩艳丽字体夸张的宣传单,问,“你,有…有感兴趣的吗?”
“嗯……学生会的话,组织部看起来比较有趣,社团就是电竞社、动漫社、街舞社感觉有点意思。”黄煜把提到社团组织的宣传单挑出来,轻轻一抖,抬头看许青与,“你参加吗?”
“我,没考虑。”许青与实话实说。
“考虑一下吧。”黄煜笑下伸个懒腰,“人生也不能只有学习吧,好无聊。”
或许是周边讨论社团的人确实太多,又或者是被黄煜说动了,许青与确实产生些“要不要参加社团或者学生会”的疑问,然而当他周末回家,试探性地询问许静时,却得到了坚定的否决答案。
“社团那些东西完全浪费时间。”许静说,“到大学有的是机会让你参加,现在最要紧的是搞好学习,别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哦。”虽然有所预料,但许青与还是难掩失望地低下头。
许静看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加重语气强调:“不许参加,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许青与最终没报名学生会或者任何一个社团,而黄煜则按之前说的,把感兴趣的组织都报了一遍。
二高的社团活动体系很成熟,学生也对其兴趣不浅,报名的学生数目很多,而各社团、组织也不是说来者不拒,会展开几轮面试甚至笔试,筛选出优秀的新血液。
开学那几周,宿舍墙的通告栏上会贴通过面试的名单,许青与每次回宿舍,都会停下张望一番,组织部的竞争很激烈,八个名额听说有一百多名竞争者,许青与的两个舍友也报名了,分别在一二面被刷下来了,在宿舍里痛心疾首了好一番。虽然被刷掉是大多数报名者的命运,但黄煜显然不属于大多数,许青与每次都能在晋级的名单中找到他,他看着那名单里黄煜的名字,莫名会有种满足和快乐感,上楼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如果说组织部的筛选很严格,那街舞社的入社标准,则看了就让人望而生畏。报名的新生需要在两周内学习一只长达三分钟的舞蹈,通过考核后才能入社。
考虑到报名的新生大多没学过舞蹈,每日街舞社会在放学后晚修前找一小时,在架空层对报名的新生展开教学。
放学后晚修前的一个半小时,是二高学生能自由支配的活动时间,许青与一般会用这段时间刷题或者读英语,然而在听说街舞社新生在架空层培训后,他神差鬼使地抱着英语书跑到了能看见架空层的高层走廊边,靠着栏杆心不在焉地读课文背单词,眼神时不时往下瞄,偷偷冲着一楼的街舞社队伍飘去。
黄煜就在那队伍里,穿校服都比旁人挺拔,普通的校服外套挂他身上撑得格外有版型。
他在唱歌上没什么天赋,肢体却很协调,尽管没有基础,跟着比划上两三次也跳得有模有样,动作当然比不上前面练了七年街舞的领舞学长舒展,但因为脸和身材实在太优越,路过或刻意路过的女生都只偷偷瞄他。
许青与和那些女生本质也没差别,差别可能就在他拿着本英语书,还装模作样读了好几遍课文,但事实如果按平时的学习节奏,这个时间他已经能背至少三课单词了。
许青与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跑来偷看街舞社招新,分明黄煜下了训练回到班上,也会哭丧着脸跑来自己座位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或者腰抱怨说酸疼。虽然许青与告诫自己不要这么想,但他的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心中也默默有一个想法——自己对黄煜来说,和那些新朋友是不一样的。
然而他的窃喜和社团招新同步结束了,吸纳新血液后的各社团组织开始着手培养新人和交接工作,作为三个社团成员和学生会组织成员的黄煜,也逐渐变得无比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