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烈。
眉眼间带着笑,散漫的,混不吝的。
他夹烟的手怔怔的伸出,缓缓落在那张脸上。
是热的。
不是幻觉,真的是周烈。
周烈不知道陈年怎么了,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他愣那儿。
几秒,又后撤,打开车门:“下车。”
半月不见,想得寸进尺的骗个拥抱。
谁知陈年竟真的下了车,不仅下了车,下一秒,不等他找个什么借口,倏然抬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抱得极紧。
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又像抱住了全世界。
脑袋中轰的一声,周烈脑子陷入空白,手里的东西蓦的落地,砸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
这里太安静了,以至于这道声响格外突兀。
可陈年恍若未闻,依旧死死抱着周烈,夹烟的手指落在周烈后背,一下一下扣着,像是想确认什么。
被抱的转瞬浑身出了一层汗,周烈终于回神,搞不清眼下的状况,只觉得陈年此时状态极其异常,茫然发问:“你怎么了?”
疑惑的一句,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
一贯的沙哑。
陈年终于回神,意识到自己此时有多离谱,松开,后退一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声音:“你不是说,坐今晚六点的航班回国?”
嗓音比周烈的还要哑。
被人松开,身上的热度消失。
周烈不大愉悦的解释:“原定是坐这趟,但我等不急,就坐了早上那趟。”
几秒之后,看着陈年的表情,又找到几分愉悦:“你是在担心我?”
原来如此。
虚惊一场。
对上周烈毫无遮掩的目光,陈年脸上忽然涌上一股臊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的种种,他抿了抿唇,扔下一句“没有”,急匆匆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车子驶出几百米,仍有种不真实感。
陈年伸手,打开扶手箱,等抓住里面的醒酒药,这一晚的不真实感才渐渐消弭。
悬了一晚上的慌得要命的心一点点落回肚子里。
没回学校。
陈年一路把车开到翡月湖,下车,走到外圈的栏杆前。
站了几秒,又点一支烟。
抽一口,双手虚虚搭在栏杆上。
今晚一切,虽是虚惊,可回想起来仍让人觉得后怕。
在驱车去往华庭的路上,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周烈。
如果,他是说如果,今晚他真的没在华庭看到周烈,周烈真的出事,那他会怎么样?
无法想下去。
只是一个假设,就几近让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