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这片空间好似突然变得安静了一般。可之后,迎接我的却是突然放大无数倍的声响。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花声响后,我突然就脱离了海水的包围,眼睛痛的不断流泪。我捂着眼。忍不住在喉咙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骤然增多的新鲜空气缓解了我短暂的缺氧,我不断咳嗽着,咳得胸腔都在疼。有人紧紧的抱着我。拍着我背脊的手抖得厉害。
我耳朵里嗡嗡直响,也听不清周围人是不是在说话,闭着眼睛只顾边咳边哭,几秒钟后。有人将我拦腰抱起。快步离开了这片海滩。
被人抱在怀里,被我强行驱赶的瞌睡卷土重来,我此时早没了先前坚决抵制睡觉的心思。脑袋一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我躺在一张小床上,左边是墙,右边伸出胳膊可以够到浅色的窗帘。
这样想着,我伸手拉了一把窗帘,窗帘发出一声响动,露出了外面的两个人。
慕锦川与那个曾断定我看到的是幻觉的心理医生,齐齐朝我看了过来。
那个心理医生见我醒了,笑着说了句醒了就好,之后就自觉的开门出去了,我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有些懵。
不止是对于差点被淹死的事情懵,也是因为那个心理医生,之前这医生我见过一面,就是感觉他长了张路人脸,平凡都不能再平凡那种。
可今天再见,我就看出不对劲儿了,这医生就算再平凡,我也没可能不记得一丁点儿,可我偏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儿,但却本能的知道,这就是那个心理医生。
“那是个巫师,就怕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儿,生怕被诅咒了。”慕锦川走过来,将我扶下床站好,“今天,你又看到你母亲了?”
我还在想巫师原来真的存在,好想知道巫师的能力是什么,就又听到了慕锦川的下一句话,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慕锦川见我这样,反而不好再问,只是告诉我,在确定我没危险了之后,他找来这个心理医生,又给我做了一次检查。
巫师看不出我的问题,但也可以肯定,我所遭遇的事情,不是西方的灵异力量搞的鬼。
巫师在西方与教廷的神父有些类似,但神父是纯粹的正,而巫师则是亦正亦邪,别的灵异生物,是无法在这两种人面前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在慕锦川的陪伴下,我勉强吃了点食物,视线偶尔触及外面的黑暗,立马又会十分害怕的缩回来。
“欣欣,你母亲很恨你?”
我咀嚼的动作一顿,勉强扯了扯嘴角:“大概吧,我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这么多年,她是该恨我。”
说着,我手指捏紧手里的餐刀,声音也有些抖:“她是来找我报仇的,她怪我这么多年让她一个人,说我害死了她,要找我一起去陪她。”
“今晚我陪你熬夜。”慕锦川这样告诉我。
吃过饭餐,我们没做别的,两人一起挤在床头,用手提电脑看网上的电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九点过后,慕锦川起身,将窗帘也拉上了。
我的视线紧紧跟着他,直到他又回到床上,才问他刚才在干嘛,是不是,是不是在看窗外有没有东西?
慕锦川安慰的拍了拍我的头,笑着摇头,说他拉好窗帘,是为了避免我又产生幻觉,窗帘被拉上,再怎么看也不能看到了吧。
只是有些事儿,人算不如天算,你做足了准备,可将来的事情,却并不如你料想中的到来。
我与慕锦川等到了十二点,我却依旧没听到看到半点异样,大概是知道这次有慕锦川陪着,我的依赖心又冒了出来,竟是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大概就是打了个盹的功夫,恍惚中听到有人似乎在唱歌的声音,我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人也立即醒了过来。
歌声飘飘忽忽的,似乎还带着女子呢喃的鼻音。
我扭头去看慕锦川,慕锦川抱着我,这时候正在看手机,我急忙抓着他问道:“你听到了没有?”
让我恐惧的是,慕锦川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我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当即抓着慕锦川的肩膀死命摇,大声叫道:“锦川,你看看我,我妈来了,你看看我啊!”
靠的近了,我就看到慕锦川嘴唇细微的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凑过去,耳边的歌声立马清晰了许多,就像是,像是在我耳边响起的一般。
我那一霎那真是身子都冰凉冰凉的了,僵硬的控制着自己往后稍微退了退,眼睁睁看着慕锦川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一开一合,唱的依旧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