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沅像是读懂了她的眼神,抬起了手中还剩一半的酒液解释:
“微臣长年都饮用灵酒养身,此酒对微臣而言,并不算烈。”
闻言,慕容韫又想到这位郡守还需要姜茶取暖,那么喝酒暖身也并不奇怪。
想到这位郡守的身体,慕容韫心下又是一阵叹息。
她看着蔺沅单薄的身形,不经意间又看到对方案桌上插的,用来装饰的琼花枝……
出于某种猜测,她故作寻常面色,开口试探:“郡守长住于琼楼之上,未免太过冷清。”
“郡守为何不成家?也好有妻儿作伴?”
虽然蔺陵是他养子,不过对于世家来说,养子再如何,也是外人。
且这位郡守实在是看着太过于年轻了,又容貌出色。
说找不到对象,慕容韫是不相信的。
这问题一出,蔺沅饮酒的动作顿了,他目光转向了慕容韫,眼中第一次有了探究之意。
慕容韫只得继续满眼的好奇,头皮却有点麻。
“郡主也知,微臣身体不好,还是不连累旁的姑娘了。”
蔺沅当然没有实言。
他又怎么能对慕容韫说,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选择孤身?
甚至,那求而不得的人,还是慕容韫的母亲?
这话,这心思,哪怕是说出来,都是一种冒犯。
慕容韫自然是不相信这答案的。
可再问就是不礼貌了,虽然她是蔺沅的上司,但要她不顾对方心情,刨根问底,慕容韫还是出不了口的。
算了……还有时间,她总会知道的。
慕容韫打着哈哈又和蔺沅闲聊了些别的。
蔺沅虽然看着冰冷,不过却没有让她冷场。
看起来,这人也像是黎苏一般,是个外冷内热的。
慕容韫的念头一闪而过,而此时,蔺沅也正巧提到了黎苏。
“永安王世子虽然极好,可身份敏感,郡主就不怕吗?”
蔺沅看着那酒前酒后,大不相同,现下已经是抱着酒坛眯起眼睛的人。
细细打量,的确生得一副难得的好相貌,能得女子欢心,并不奇怪。
只是如慕容韫这样的身份,择婿已经是事关朝堂的大事了。
想来两人一路走来,并不轻松。
慕容韫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事了,可她面对蔺沅,下意识就没有隐瞒:“起初是怕的。”
她顺着蔺沅的目光看向黎苏,见他没有撒酒疯,心下安逸了点。
再提起两人最初的感觉时候,慕容韫的声音之中,又不免带上了暖意:
“但是,他比我想象中……更信任我,也更看重我。”
慕容韫说的,是黎苏面对永安王之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