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日,那个县城的医院里大夫特别少,好几个科室是空的。
因为对自己这毛病多少有点谱,直接挂的五观科。
一个小年轻的女大夫给看的,先是看了耳朵,又是看了眼睛,还看了喉咙,反正把我说痛的地儿都给看了吧,最后神情很凝重的和我二哥说了句,“既然以前有中耳炎的病使,那我先给你按中耳炎的症状开药。先吃两天,如果没疗效,再来看。我怀疑她可能是脑子里长个瘤,把神经压迫住了。”
这女大夫的普通话不好,我听着一含糊,“什么,脑子里长个牛?”
“长个瘤!”
“牛?”
女大夫差点发火,回头对我哥说,“看,听力已经不行了。我估摸着八成是,不过也不能确定,先按中耳炎治。要是不行,再过来。”
然后稀里哗啦就开了一堆药,我哥去交费的时候,我看他手都是抖的。那会儿我心里没啥感觉,还安慰我哥,“没事没事,就是中耳炎,每年都复发,别听她吓唬人。”
然后是输液,打完药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吃的药有五种吧,大片的小片的倒手里一把,还有颗粒的,反正我是稀里糊涂的往下咽,咽下去后再码字。
那会头痛的不行,右半边脑袋全痛,耳朵痛,眼睛胀,拐着半边脖子都痛,坐不是躺不是的。
本来想着吃完药就好了,可当天晚上那叫一个难受,痛的我根本睡不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站都站不稳。
这会心里害怕了。
是真害怕了!
如果脑子里真长了个牛,那我麻痹的也只能去耕地了!
然后我哥问我好没好点儿时,我没敢说。真心怕,不敢说。我就说有点缓解,再吃一天药看看吧。
当时心里已经痛哭了。头天晚上那女大夫说了,如果真长了个牛,受压迫最大的是眼神经,也就是说可能造成失明。
麻痹,失明啊!我操,失明啊!
那我还能干啥啊?不就是废物一个了?
我哥嫂上班后,我忍着头痛一边儿看小恶魔玩,一边在网上查了查失明人士都能干点啥工作。发现,咦,有作者这一种。可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妈的,我都看不到了,也码不出字来,还怎么靠这玩意生存。
下午的时候又是输液,特别难受,中间拔了两三次针停输。然后稀里糊涂到混了晚上,我哥问我好点没,我憋着劲儿没吱声。
当时头已经痛的根本就受不了了,可我认定我就是中耳炎,打针吃药没效果,可能是药量小。
于是晚上这顿药,我加倍吃。吃完后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吧,头痛没减轻,心悸到自己根本受不了。
躺在床上,想吐,吐不出来。心哆嗦,连带着脸哆嗦,眼哆嗦,手也哆嗦。哆嗦的和赵本山他家邻居吴老二似的……
当时就觉得坏事儿了,病没治好,药还吃多了,操。
好在,老天爷说了我不该这个死法儿,最后硬挺过去了。
现在想想昨天晚上的行为挺傻,药量再大点,我可能就真见阎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