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被罚了一丈红,腿部以下血肉模糊,人也痛晕了过去,终是废了。
华妃的雷厉风行和以儆效尤,着实令甄嬛等人为之心颤,苏曼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很庆幸华妃连眼风都给自己一个。
小透明也是有点好处的。
看着华丽的轿辇载着华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远了,沈眉庄面色微白地握紧了甄嬛的手,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夏常在居然就这样出局了,真真是可怜!
“我…我真想到华妃她…”
面对甄、沈两人略略扫过的几缕复杂目光,苏曼无辜地咬着绯红的唇瓣,旋即做出一副苍白无力、即将跌倒的虚弱惶恐之态。
沈眉庄挨着近,适时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曼,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敛音温声安慰道:“夏氏轻狂,华妃跋扈,这并不是安答应你的错。”
甄嬛也附和接腔道:“眉姐姐所言不虚,谁能想得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妹妹无须自责。”
苏曼朝两人感激地笑了笑,似是被安慰到了一般,神情稍稍镇定了点。
“多谢两位姐姐。”
在甄嬛热情友好的相邀之下,她们三人结伴而行,絮絮说着话,行至半路上忽然听到一阵莫名的嘈杂之声。
“发生什么事了?这般喧哗!”
甄嬛好奇,叫住了一个从身边跑过神色慌张的小内监问道。
那小内监面孔灰白,似是被惊到了一般,支支吾吾,只说前边古井出事了,甄嬛眸光微闪,本欲上前去探个究竟,苏曼连忙上前扯住了她的衣袖。
“甄姐姐留步,那古井边估计有什么腌臜之物,恐姐姐亲眼看了会做噩梦,还是莫要去了,待会儿打发个内监问问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沈眉庄亦是不安,不太想去,见安陵容这般说,不免上前抓住了甄嬛的手,柔声劝道:“好妹妹,别去了,想必不是什么好观赏的事,今日华妃已经对咱们颇多针对,还是少沾染点其他是非为好。”
甄嬛脚步顿了顿,微微叹口气。
“哎,那我们走吧。”
三人在宫墙回廊角分别,看着苏曼纤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际,沈眉庄若有所思地看了甄嬛一眼,缓缓说道:“这位安答应挺特别的。”
甄嬛笑笑,美目之中流露出几分慧黠和思虑,她牵住沈眉庄的手,边走边说:“眉姐姐,如今我们二人在宫中已然被针对,多一个朋友自然是比多个敌人好,况且,安答应虽然位份低,亦不是十分的美貌,但刚柔并济,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韵和气质,日后未必没有前程。”
沈眉庄恍然大悟,微笑点头,她明白甄嬛的意思,她之所以邀安陵容走了这一段路,亦是表示友好态度,日后也好偶尔串串门子,喝茶聊天,发展一个助力。
“嬛儿,还是你心思缜密。”
沈眉庄颇为慨叹,甄嬛但笑不语。
絮絮了一会儿,两人彼此分道,各回了自己的宫室,而古井里捞出来的浮尸正是华妃宫里新进的婢女福子。
皇后得知此事后,面色微讶,先是感叹夏冬春这么快就折了,又叹息福子苦命,不露声色地在皇帝面上上华妃的眼药。
皇帝虽然面色不渝,但也没有为此大发脾气,念及西南战事的境况,他面色沉沉好似黑湖之上的浮水,勤政于案牍之上,差点忘了召幸新入宫的妃嫔。
不出苏曼所料,即使没有亲眼见到福子的泡肿的尸体,甄嬛依旧召见了温太医,佯装病避宠了,估计是发现了埋在海棠树下的那个香坛子吧,害人不浅的麝香重见天日。
夜深了,风呼呼地吹。
敬事房总管徐进良苦着脸,站在养心殿外,手里还端着一托盘的绿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