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是往泥地里滚了一晌么?走的时候衣裳干干净净的,回来了,人也憔悴,衣裳也脏。”麦婆子耷拉着眉,绞帕子说道。
禅婆子想的多,“瞧这样子,该是不小心摔倒了罢。老天爷,公主又摔了!”
侧犯猜着,“公主与卓先生是去什么凶险地方耍了一圈么,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摔倒?”
尾犯凑嘴说在理,“半晌没瞧见公主,心里兀突突的。眼下终于瞧见人影,结果还不如不瞧,瞧见心里更是难受得紧!”
几人小声地点点搠搠,那头浮云卿泪眼朦胧地下车,腰间装着鱼的竹篮也忘了摘,直直扑向敬亭颐。
她把头埋在敬亭颐宽阔的胸膛,泪珠不要钱地往外涌,不多会儿便沾湿了他的衣襟。
敬亭颐眨着僝僽的眸,轻抚着浮云卿畏畏缩缩的脊背。
“遇上什么事了,是不是卓旸欺负你了?”
说着瞪卓旸一眼,见卓旸满脸无辜地朝自己摊摊手。
浮云卿止不住地去想山上那座诡异的坟头与骇人的尸骨,想她滑到泥地里,与一滩淤泥做着亲密接触,心情嗒然到谷底。抽抽噎噎,一时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哭到满脸通红,清泪打湿脸颊,她才堪堪止住,回了声没事。
“没事?”麦婆子扒着头,满脸不信,“没事您会哭得那么伤心?”
坏心情去得快,浮云卿吸吸鼻子,从敬亭颐怀里窜出来。
“当真没事。”
然而观她那欲说未说,扭扭捏捏的模样,婆子心里便知,这是藏着事不肯同她们几位说呢。也罢,成了婚的姑娘,有什么糟心事要跟驸马单独说,实在正常。
两位婆子带着女使,接过卓旸手里的鲫鱼,寻着要去找周厨炊火的借口,一溜烟地窜走。
现下大椿堂只剩下三人。
浮云卿调整一番心态,呼了口气,从竹篮里拿起一条鱼,捧到敬亭颐面前。
旋即扬起一个烜耀的笑容,“看,这是我捉的鱼,绝对新鲜。”
她哭得像没草吃的白兔,眼眸与鼻头泛着浅淡的红,脸颊也浮着红意,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
眼前这条鱼又瘦又瘪,泛着刺鼻的鱼腥味。老道的农夫会知道,大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市场里最次的鱼。品相不好,肉质量不佳,吃着塞牙。
敬亭颐勾起唇角,低声夸赞道:“确实新鲜,一看就知道是肉质肥美的好鱼。”
偏偏浮云卿最受用他的好话,低迷的心蓦地雀跃起来,任由敬亭颐梳整她松散的头发,整理她凌乱的衣襟。
后来将浮云卿送至内院,自己则拐进卓旸那进院。
甫一进去,正碰上卓旸耍着剑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