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扶我上车?”
脂归连忙走上前。
夏薰假意要她搀扶,暗中反握住她的胳膊,支撑着她的身体,悄声叮嘱她:
“坚持一下,别叫祁宴瞧出来。”
脂归感激地看他一眼,飞快低下头。
庆州在京城以北,驾马车前行,不到十天路程。
对夏薰来说,十天已经足够长了。
他坐在窗边,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向车外。
祁宴手边有一个羊肚做的囊,里面装着的,是他要喝的药。
他的伤还未好全。
他举起囊,打开盖子,一股酸涩刺鼻的气味冒出来,弥漫整个车厢。
夏薰闻到,舌尖不由得发苦。
黝黑的药汁还带着余温,热气蒸腾下,苦涩之味愈发浓烈。
祁宴皱了皱眉,把囊送到嘴边,屏着呼吸将药汁倒进嘴里。
他喝得太急,刚咽下几口,就被呛住了。
他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药汁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漏出来,洒落在地,如同在呕血一般。
黑色的药汁布满他的口鼻,还有些许,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把他领口的衣服都染黑了。
夏薰冷冷道:
“中书大人为何连喝个药都如此狼狈?”
祁宴只顾咳嗽。
夏薰看不下去了,他坐近一些,语带嫌弃地问:
“我身上没有手帕,你的帕子在哪里?”
祁宴断断续续地说:
“今日、走得急……咳咳——!许多东西……都没有带……”
夏薰看他一会儿。
他嘴唇苍白,脸颊因为猛咳,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
夏薰抬起手,把衣袖按在祁宴手背上,擦去漏出的药汁。
祁宴的咳嗽渐渐平息,他缓缓抬眼,望向夏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