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今天剩下的测量之后,两个人又去魏展哪里呆了一会儿,陈泽虽然表现的很亲切,但很多事都是让柳昭做的。
他是因为宴灵枢才会接近帮助魏展的,没必要太过火,得自己拿捏好分寸。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可以了。
倒是柳昭对魏展很亲切,不过几个小时,魏展就已经知道了柳昭很快就要毕业,如今正在发愁前途。
陈泽在一旁看着。
他们就像两个利用周末闲暇和课业空闲出来刷履历的普通医学生一样。
还很年轻单纯,喜欢跟患者唠家常。
柳昭很轻易地就得到了魏展的信任。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陈泽知道,能够不断往上爬的人,目标都很明确。
虽然柳昭的行为从某种角度来看,好像在利用魏展——告诉魏展自己要毕业了很愁工作,告诉魏展自己如何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天,不至于中途辍学……
但一开始的接近是发自内心的善意,柳昭也确实在为魏展的任何一丝治疗可能花费心思。
所以陈泽什么也没有说。
倒不如说,如今这一切的发展都正和他意。
不论魏展经历过什么,但归根到底,虫族也不过是拥有一些特别之处的“人类”,其本身的社会动物属性是很强的,社会性动物总是会思考的、会渴求亲密关系的,即使是孤独到了极致,但能够感受孤独的这一能力便来自于人类对于亲密关系的渴求。
魏展如今孤生一人,但他不会比之前着十一年里的任何一年更孤独。即使他可能作为一名雌母和虫崽分开了。
但一名雌虫的命运不该是生来就被安排好了的,大部分情况下的所谓命运,更多只是在每一次有意或无意的选择之后,叠加起来的无可抗拒的因果的洪流。
到了这一刻人们才开始反抗,然后痛苦命运的难以抗拒。
而现在,陈泽和宴灵枢出手,替魏展做了一个新的选择。
他要接触新的生活,去遇见新的人,去从过去逃离,甚至也可以不要虫崽,那些都是过去的罪恶的网,或许虫崽是无辜的,但虫崽已经绑架了魏展十一年,魏展无论如何都值得拥有几个月的离开。
更何况……陈泽坚信……
劣等的品格一定带有劣等的基因。
这样的后代,完全可以……漠视,甚至抹杀。
陈泽的这一或许永远不可能为宴灵枢所知。
对宴灵枢来说,他的雄虫是美丽的,善良的,温柔解意的,慵懒可爱的……似乎从没有任何负面的词语出现在陈泽的身上。
但此时此刻,背靠着墙的陈泽却眼神冷漠,虽然嘴角微微勾起,甚至还用温和的语气附和魏展和柳昭的对话。
可他的心底是冰冷的。
——我从不为过去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