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曾打听得,那崔氏好妆扮,尤其喜爱精致的金玉珠钗,不久前曾斥重金得了一双白玉流珠嵌祖母绿的耳坠子,爱不忍释。
那耳坠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陪嫁,其还有一对攒丝珍珠嵌祖母绿的点翠簪,是相配的,当年国破流亡时随公主一并不见。喻姝舅母孟氏也是个绰约美妇,在扬州的珠宝铺面一眼便相中这对簪子,花了大价钱买下。
喻姝听到崔含雪得到一双耳坠,登时想起舅母就有过这样的簪子,特特飞书回去一趟,几经周折,那宝物又到了她手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她并不认为一对簪子就能笼络别人的心,何况那女人身在富贵家中,更是见多了物华天宝。
但既要从崔含雪手里要出吴家,送宝簪却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只是今日不单单崔氏在,诸位王妃也都在,恐怕是不方便送出去,还是得等个好时机。
喻姝想了想,也就没让采儿拿出宝簪。反正她已经嫁过来了,与崔氏能见面的时日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出门时是卯正,大清晨,比起床时的朦朦天色已经亮了许多。
王府门口早已备好进宫的车马。
她掀起一角车帘往里头钻,黑暗里摸索着一屁股坐下,突然坐到了一个肉垫子,疑似是个人
喻姝心惊肉跳,下意识噌的腾起身,脑袋顶恰恰好撞得车盖木板抖了抖,疼得她倒吸冷气,泪花直出,又扑的一声稳当当坐下。就差救命呼之欲出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松开手,喻姝忍着疼痛的泪意惊愕不止:“你你”今早起来没见着魏召南人影,小厮说他出门了,她还以为魏召南不会跟来一起进宫。
外头的侍从听到动静忙过来,魏召南半撩车窗的帷幔淡声说,“无妨,赶路吧。”
马车开始走了,喻姝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侧,手掌一下一下揉着撞疼的脑袋。听到他笑笑问:“夫人以为是谁呢?”
她恹恹得不吱声。
魏召南又道:“那一声撞得真响,府里有上好化瘀的药,回来我让人拿给你。”
“多谢殿下。”
而后,在寂静黑暗的车舆里,二人再没说过话,只听得到车咕噜咕噜前行许久之后,一只柔软的小手摸黑牵住他的衣袖,拉了拉,
“殿下,那枚圆房的帕子呢”
第4章汀兰
“我在臂上割了一小道血口子,今早拿给女官了。”
他说,“放心罢,任何事都不会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