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要满月了,我却连名字都还没起,我基本一天不怎么跟她说话,她也很安静,吃饱就会睡觉,偶尔闹腾都有护士帮我。
夜里,我抱着她躺在病床,目光有些发直的看着窗外,深冬的夜里,飘起了雪花,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
还记得去年的平安夜,我和洛珍躲在宿舍,买了一块大大的蛋糕和苹果,相互说着愿望,我们祈求圣诞老人给我们一人一个白马王子。
许完这个愿望我就笑了,对洛珍说:平安夜是外国人的节日,圣诞老人就算千里送糖果,也不会送到我们怀里……
最后洛珍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的。
我近来一个人,总是会想到以前生活的点点滴滴,想我快一年的变化,或许我的容貌心境和情绪都变了,但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初心。
孩子在我身边撅着小嘴,刚吃饱奶就很满足的样子,其实我每次看见她都会无比欣慰。
听见有人敲着病房的门,我盖好被子说了声:请进。
邵东为我买了一束鲜花,插在我床头上的玻璃瓶里,闻着淡淡清香的味道沁人心脾,我抚摸着娇柔的花瓣,温柔的对邵东笑着。
邵东表情很和缓,宠溺的看着孩子,坐在凳子上伸手说,“来,宝贝,叔叔抱。”
邵东很轻柔的接过孩子,虽然抱法生疏,但他很轻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摇晃了好一会,又是做鬼脸逗孩子笑,又是告诉她最近发生好玩的事情。
“不给孩子起个名字吗。”邵东边逗孩子边抬头问我。
我想了好长时间,才说,“小名想好了,叫心心吧。”
“大名呢。”邵东像是试探性的问我,“随父亲吗,还是你另有安排……”
听到这句话,我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邵东,“当然随父亲。”
邵东愣愣看我几秒,低下头,我觉得可能语气有点重,邵东从一开始就不问目的对我好,为我周全担心,他所有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可是……
我心有所属,在接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
像是沉闷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邵东说的时候并不看我的眼睛,特别谨慎小心。
“李妆……”这是邵东第一叫我的全名,他一直称呼我为‘姐’,实则他比我还要大两岁。
“嗯?”我轻声应答,邵东抱着孩子目光不移的看着我,“只要你愿意,我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我虽然做不到家财万贯,做不到世界首富前十,但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给你安稳的人生,开心快乐。”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邵东帅气的眉眼溢出全部的真情,我完全可以体会他的真心根本不容质疑。
我握住邵东的手,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样做,纠结和不安的表情,与我对视,怔怔道,“李妆,你愿意吗。”
我笑了一下,虽然邵东此时的样子真的令人很难拒绝,又或许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给孩子起名让他胡思乱想,不管怎样。
“邵东,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成最好的朋友,不是下属,不是助理,相互为之担心的朋友。”我能感觉我说出这句话时,邵东眼底一瞬殷红了,他抱着孩子站起身,留给我一个背影,宽阔的肩膀像是起伏很久,久到让我想起身的时候。
邵东情绪激动的转过身看我,“李妆,所有的一切都证实了,你在不肯相信也得接受,欧阳风不在的事实,法医结果出来,公布大众,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后天,雷刊专门为欧阳风举办的葬礼,邀请亲属朋友来追悼。”
“27天,整整27天,对外封锁消息,今天终于公开了,他们用飞机失事这种方法和手段除掉欧阳风,让大家都误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实则……”邵东声音越来越颤抖,好像整个事件他都看不过眼。
我一想到这种事,整个人都在发毛,我抖着身体,几乎从嗓子眼发出的声音,“别说了。”
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努力想忘掉,可却怎么也忘不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听不去看,别在让我看到有关这件事的一切,我就可以幻想欧阳风还活着,他只是去了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地方躲起来了,他活在我的记忆里。
永远……
别再提醒这个事实,我不愿意接受,也不想要相信,就算自欺欺人,让我自欺欺人的活着。
我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邵东像是不死心的问我,“欧阳风的葬礼,你要抱着孩子去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