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连迭的喊着太贵重了,又怕连彼岸反悔,搂着两个匣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深了,厅堂外,二、三房各怀抱心思的走了,连老太爷也由着董叔扶着回了彝石堂,散发着浓郁花香的回廊里只有乐不染和随侍的日暖、胡嬷嬷。
连彼岸流星大步走向前,握住乐不染的手,虽然不觉得凉,可他舍不得她吹那么久的风,早知道她会在这里等着,就不和魏门那么多废话了。“夜凉,怎么不先回院子去?”
“我想等你。”虽说仲春还带凉意,她却觉得凉得刚刚好,还不到要加衣的地步。
连彼岸被取悦了,他瞧着乐不染,怎么看都觉得好,怎么看都看不够。
两人手牵手沿着回廊慢慢往归去轩那道门散步过去。
“我这什么公主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看来她若不开这个口,这位省话一哥是不会自己交代的。
公主不都是话本故事里的人物?不真实,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他也不瞒她,这公主头衔是他去求来的,交换条件就是答应皇上去六部历练,作为进内阁的准备。
皇帝刚登大位的时候便有意提拔他当国家次辅,只是他太年轻,怕朝臣激起反对声浪,引起朝野动蕩不安,又当时的太渊帝根基未稳,便照他的意思把这件事按下。
只是按下不见得太渊帝就抛诸脑后了,这回连彼岸为了乐不染的事情求到他跟前,他顺水推舟,把次辅位置拿来当交换条件。
在太渊帝心里,连彼岸是首辅当仁不让的人选,文武双全,能文能武,这样的人要是不能替他掌管内阁六部,作为辅佐能臣,那还有谁堪用?
只是连彼岸对次辅的位置并不热衷,“陛下认了内子为义妹,那微臣便尚了公主,如何能坐上次辅的位置?”
任何男人尚了公主,对没有能力的男人来说是平步青云,一辈子享乐不尽,但是对于连彼岸来说却只能止步于驸马都尉,皇帝很不以为然的横他一眼。
“为了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助力的女子还赌上了你的前程,以后不会后悔吗?”男人对于感情一开始总是头昏脑热的,但是等感情消退,不会为今天的行为感到懊悔吗?
“有生之年,不悔。”他想也不想,斩钉截铁。
“以前朕也想给你指婚,你说家业未成,何以安家,现在遇到能打开你心扉的女子,怎么不拿之前那一套来应付朕?”
“我不喜欢那些姑娘。”
“你的口齿倒是越发便给了,以前朕问你十句,能得你一句话就要感激不尽了,这个女子倒好,让你有了那么点人味。”
连彼岸:“……”
“得了,既然你要朕抬举那位姑娘,让她好在连府站稳脚跟,朕允你就是了,不过,既然是朕认下的义妹,你也不用拿什么驸马都尉这件事推卸朕的托付,就按照约定,君子一诺,如今吏部尚书空缺,你去暂时代管,等你从吏部回来,朕再酌情看调派你去兵部还是工部。”他想用的人,即便他尚了真正的公主,他也有办法。
老实说,他也曾打过把自己妹子许配给这冰块的念头,可惜人家看不上。
连彼岸:“……”
太渊帝瞪了又是一副死样子的心腹,终于说出真心话,“其实,朕本来就想着要如何搞赏那进献新粮食的姑娘,她替朕解决了淞州饥荒的大问题,朕将颁布政令,让全国上下都种上马铃薯和玉米这两种新粮食,她有功于国家,朕就照爱卿所请,准奏,认乐家姑娘为义妹,另外赐公主府,往后她想进宫就进宫,也用不着递牌子了。”
粮食是生命,也是财富,谁掌控食物,谁就掌握了权力,乐不染进献的新粮食在未来不只解决了大部分人吃饭的问题,被应用到战争上,也成为无往不利的粮食补给。
对一个君王而言,粮食的多寡,可以兴邦,也可以亡国,有历史以来,一直是各国王朝的大事,即便乐不染向他索讨官位,他也会给的。
乐不染也没想到只是一份同理心,在大东朝的历史上留下浓彩重墨的一笔,在未来的数十年,因为粮食的无虞,导致人口的大幅增长,也替王朝的盛世埋下了重要的伏笔。
这时,在连府后院的乐不染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还有一事。”太渊帝沉吟了下。
“身为罗郡世子的你,可准备好要承爵了?”
连彼岸的父親连竞龢是个不世奇才,除了有功于国,还是抗倭英雄,曾被先帝敕封为罗郡侯,可是,罗郡侯逝世后,爵位至今无人承袭,先帝也未曾收回这个敕封,个中原因其实不复杂,连竞龢在封爵后便请立了糨褓中的连彼岸为世子,可惜连竞龢替先帝挡了刺客的刀过世,先帝为了感怀连竞龢这一刀之恩,又给了龢国公的敕封,说起来,连彼岸该继承的应该是国公的爵位才是。
只不过当时年纪小小的连彼岸却推辞不受,婉拒了先帝的恩赐。
他说国公爵位是用他父親的鲜血换来的,他身为人子,没有办法踩着父親的血迹去享受这些得来的荣华富贵。
先帝感叹之余,在病重弥留之际,殷殷的告诫太子,将来务必把龢国公的爵位还给连彼岸,他才有脸到黄泉去见他的爱卿。
“臣,再思考一二。”这回连彼岸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应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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