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那场战事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二十三年,最为危险的便是八年前的那一仗。
当时叶长遥人在边陲,与将士们一道上阵杀敌,亦听闻过付将军的威名,得知付将军的死讯后,他惋惜不已,远远地洒了一杯酒,敬于付将军。
但他不知付将军出生于汝临城,更不知汝临城因付将军而遭了难。
汝临城不过一座小小的城池,于战争当中,全无分量。
确如铁匠所言,倘使外族并非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根本不会进军汝临城。
外敌当时应还打着捉了付将军的亲人做人质的主意罢?但付将军却不为所动,专心应战,最终为国捐躯。
谁人能不爱娇妻幼子?谁人能不爱慈母严父?但在大局下,却不得不牺牲。
他喟叹一声,侧首去瞧云奏:“走罢。”
走出两步,他突然被一只肉包击中了背脊,肉汁随即在他的衣衫上印下了一大块油渍。
云奏本是个好脾气的,却终是忍不住生了火气,指尖一点,那脏了的肉包瞬间打在了丢肉包那人的面上。
叶长遥心生欢喜,口中却道:“你何必同他计较?”
“我若是同他计较,便不会只将肉包还他了。”云奏见那人气势汹汹地要冲上来,衣袂一振,地面上竟是凭空生出了一道裂缝来,裂缝之宽足有十余丈。
那人过不来,指着云奏道:“妖怪!有妖怪!”
云奏眯着双眼,笑道:“我瞧你生得细皮嫩肉,我这早膳吃了一半,尚不足够,不如拿你来填肚子罢?”
那人是个读书人,的确生得细皮嫩肉,但肤色却呈小麦色,被这么一吓,当即白了脸。
云奏这原身本就喜食活人,他虽是信口威胁,但他这副身体居然当真蠢蠢欲动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早膳铺子内共计一十七个活人。
原身曾一口气吃光了一镇子的活人,这一十七个活人仅能打打牙祭。
从何处下口为好?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先咬断喉咙好?还是慢慢地进食,边拆边吃好?
“云公子。”被叶长遥这么一唤,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能吃人,他绝对不能吃人,他已非喜食活人的凶兽了,假若吃了人,他以何面目面对自己?又以何面目面对叶长遥?
“叶长遥……”他求救般地呢喃着,又被叶长遥牵住了手。
叶长遥明明已觉察到他有吃人的意图了,却是只字不提,仅牵了他的手。
“走罢。”叶长遥行至一小吃摊前,又柔声问道,“你没吃饱罢?你喜欢虾饼还是臭豆腐,亦或是紫菜糯米卷?
“我……”云奏定了定神,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都要么?”
叶长遥指了指茶叶蛋:“茶叶蛋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