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这丹谷峰顶,他便能见到阮郎了罢?
阮郎定会很是惊喜地拥住他,给予他一个炽热的亲吻。
叶长遥突然发现樊子嘉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每一步皆是凶险,若是不慎失足,滚下山去,恐会丢了性命。
他背后的云奏已睡着了,他不忍唤醒云奏,但却不得不唤醒云奏:“三郎,醒醒。”
云奏艰难地掀开眼帘,有气无力地问道:“到了么?”
叶长遥答道:“还未到,樊公子快走不动了,你且先下来,我先送樊公子上去。”
“好罢。”云奏乖乖地从叶长遥身上下来了,又倚在一旁的老树树干上,不断地打着哈欠。
叶长遥不敢耽搁,一提樊子嘉的后襟,飞身而出。
不过一个弹指,他与樊子嘉已到了丹谷寺前的青铜香炉前。
他将樊子嘉放下,叮嘱道:“我去背云公子上来,你便在此处等我们罢。”
见樊子嘉颔首,他才又去背云奏了。
云奏迷迷糊糊的,一触及叶长遥,却是本能地将叶长遥抱住了。
又一弹指,叶长遥已回到了樊子嘉身边。
不远处,有一老僧正在清扫,他背着云奏到了那老僧面前,问道:“敢问大师可识得一位阮姓公子?那阮公子应与一美娇娘在一处。”
“阮姓公子?”老僧问道,“那阮公子生得是何模样?”
叶长遥去瞧樊子嘉,樊子嘉沉思半晌,迟疑着道:“阮郎生得丰神俊朗。”
樊子嘉听见自己这般说,惊恐地意识到他的确不记得阮郎生得是何模样了,连丰神俊朗这个词都是他从不久前阿姊读与他听的话本中摘出来的。
老僧想了想,道:“阮姓公子的俗名可是阮星渊?”
叶长遥闻言,吃了一惊,俗名,换言之,那阮星渊已出家了么?
樊子嘉却是不知俗名是何含义,兴奋地道:“对对对,阮郎的名字便是阮星渊。”
老僧道:“阮星渊已出家了,法名善安。”
樊子嘉困惑地问道:“何为出家?阮郎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么?为甚么要改名为善安,法名又是何意?”
老僧压低声音问叶长遥:“这位公子莫不是?”
“他曾生过一场大病。”叶长遥客气道,“还请大师带我们去见善安师傅。”
老僧将扫帚、畚箕放好,道:“贫僧这便为三位施主带路。”
行至一间偏殿,老僧指了指在佛前诵经的一僧人道:“这便是善安了。”
那善安剃去了三千烦恼丝,头上印着戒疤,背脊直挺,瞧来与周遭的僧人并无多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