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家的娇嗔,不是粗鲁的怒吼,崔恪脸色缓和了些,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待上了马车,崔恪将甄珠放到软榻上,倒了杯热茶喂她。
外边还在下雨,蹄声渐响,下人驶起了马车。
甄珠嘴里还噙着口茶,含糊不清道:“我衣服,我鞋,我交的定金……”
甄珠一贯对自个的东西爱惜得紧,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崔恪安抚地拍拍她后背,“翠丫都会给你拿回来的。”
甄珠放心点点头。别的不说,崔家给她准备的衣饰用物都还挺精贵的,穿了一次舍掉太可惜了。那钱是安国公给的,可给了就是她的,不要回来亏本。
人从畅欢楼弄出来了,崔恪拉过甄珠,开始与她算起今晚的烂账,“你是因为玛瑙给我送了参汤,就气得半夜跑来点小倌?”
明明是他红袖添香在先,自己而后才找美男作陪,怎么听着好像是她拈酸吃醋胡作非为。
甄珠不接他的话茬,顾自道:“你有婢女,我有小倌,我们俩各玩各的,这不很好嘛?”
“好什么。”崔恪沉下脸,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我连婢女的衣角都没挨着,你一句接一句说我肮脏,那些小倌都不知道伺候多少人了,你也不嫌腌臜。”
甄珠不满反驳:“我点的人,身子都还干净呢。”
崔恪淡淡“哦”了一声,继续挑剔:“身子干净,手和口能保证干净吗?摸过别人的手又摸你,还给你喂葡萄,亏你能张嘴吃得下去。”
见甄珠面有异色,崔恪再接再厉,“手脏还是轻的,怕的是口脏,若哄你、亲你,你也不嫌?”
甄珠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卖身青楼,再清高的小倌也免不了伺候来往客人。
想起那几个貌美男子,甄珠顿时失了几分兴致。
再想想,万一摸过别人的手又真塞她嘴里喂葡萄,呕,画面感太强,甄珠觉得胃中直泛恶心。
一番绘声绘色,激地甄珠捂住了嘴巴,崔恪见好就收,拿出包酸杏干递给她压惊。
甄珠往嘴里塞了两片,囫囵道:“你又不是男倌,你怎么这么清楚?”
崔恪微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甄珠盯着他开合的薄唇,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在那两片淡红上转了一圈,好奇问:“那你的口还干净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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