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怔愣多久,谢宣崴了的左脚上忽有沉甸感传来,叫他疼得轻嘶了一声。
谢宣低首望去,竟然是他养的那只白猫躺在了他脚上。
白猫两颊的细须有两根微微卷翘,它眯着眼眸,半张开嘴,神态慵懒,像是找到了一个极为舒适温暖的被窝。
谢宣轻叹口气,把躺在他脚边的白猫抱到怀里,颠着小步子挪到了木案边的软塌上。
这只白猫是老皇帝送给他的,因为谢宣懒得给它起名,它也就一直没有名字。
不过谢宣偶然听见过,负责喂养它的宫女们似乎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
无意中知道这个颇为随意的名字后,谢宣有些替它庆幸它不是一只黑猫。
小黑这个名字,可比小白难听多了。
当初,老皇帝看中了这只白猫生得好看,又不会与宫里其他宠物打打闹闹,便觉得它安静又好养活,当即就送来了谢宣做太子时所住的东宫中,让它陪着谢宣解解闷。
如今谢宣与它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听闻这段时间,一直是谢谌尧在喂养它。
谢宣把白猫抱在怀里时,总觉得它的身形圆润了不少,抱起来也更沉了,看来这些日子里,它被谢谌尧喂胖了不少。
次日,辰时一到,生辰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如今世道动乱,瘟疫横行,天灾人祸并起,煜朝的百姓迫切需要国库的赈灾。
这些事既是对原书的记忆告诉谢宣的,也是部分还称得上忧国忧民的大臣上报的奏折上写出来的。
手上逐渐流失的权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谢宣,这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朝代,需要的救世主并不是他。
在他生日前一个月,谢宣就已经在早朝时就与操办生辰宴的大臣嘱咐过,生辰宴的事项必须一切从简,将多余的预算全部用于民间的赈灾事项。
国库拨款需要经手朝廷里的多方势力,尽管谢宣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下去,但这笔钱财究竟是会完完整整地到达赈灾地,还是在中途就落入了哪个官员的口袋,他便无从得知了。
生辰宴很快就结束了。
皇宫里的日子重新回归以往,看似平和地过着。
从谢宣开始做皇帝到现在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惧怕的事物太多了,手里的权势却是虚有其名。
他想要长大又害怕长大,想抗争又害怕抗争。
日子很难熬,他却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生辰宴结束的次日,恰逢早朝结束。
谢宣刚刚才在塌上落了座,本应该在殿门外侍候的太监就急步进了门,说是有人在殿外求见皇上。
太监似是不知如何组织来人是谁的言语,话说得有些弯绕。谢宣听得稀里糊涂,也懒得再多听一遍,索性就直接让他把人直接喊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