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复又蹲下,全然无视从前还很又好的刘强河,继续扇着扇子熬药,顺带在心里修改药方。
赵老跟着聂兰来到屋里。
才坐定,他便感慨道:“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前是我狭隘了。”
聂兰冷冷一笑。
“真没想到有天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话。”
赵老沉默了下,低声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
“我也不求你能原谅。”
“可是你能不能在海儿治疗的这段时间,不要告诉她。”
见聂兰竖起眉毛,他急声道:“待到结束,我会负荆请罪。”
“倒是她要怎样就怎样,便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双手奉上。”
聂兰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赵老如释重负的笑了下。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担心这个。
他是相信几位医者父母心。
可是涉及到自身,谁又能保证,真的一片公心?
他活了这么久,也是差不多到了人们说的人老成精的时候了。
在他的心里,人心最是不能考验的东西。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旁人。
他都不想去做。
聂兰怎会不知他的想法,但她势不如人,也只能冷笑。
赵老与她相交多年,她知他,正如他知她。
因此说完这话,他便离开了。
林苗还蹲在院子里熬药。
见两人皆是绷着脸出来,便撇了下嘴,盯着药锅,佯做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
聂兰送完人回来,站在庑廊里运气。
林苗这才转过脑袋来。
“聂奶奶,”她问:“他又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