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掉阶,如何不算有感觉。
徐千屿不吱声了。
“哥哥,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徐千屿重新梳发,将思维调回到花镜中,“你的东西,是不是也算我的。”
“……”
“你的丹药和符纸,能不能分我一点?”
蛊婆这次上身,实给她留下些阴影,她想要一些清心丹和除秽符以备不时之需。丹药、符纸很贵,她没带多少。
问观察行走要属违规,但问情夫——道士郭恒讨要,便不违规了。
沈溯微顿了一下,道:“在床板
他转过来,看到徐千屿掀开床板,自五花八门的符纸中拿了两张定身符,两张除秽符,又禁不住将手伸向一张诛魔神符。
那诛魔神符拿金蝉的蝉翼做底,朱砂红的饕餮血绘制,价值千金,外观也是震撼人心的奢华美丽。徐千屿看了许久才敢拿起来,似觉得太过分,又放了回去。
徐千屿还在来回斟酌,忽然室内剑气生成风漩,将那些符纸掀起,每样卷起几张,在空中整成厚厚一沓,落在她手中。最上面便是两张诛魔神符。
徐千屿扭头,便见郭恒冷清的侧脸:“既然我的就算你的,何不随意取用。”
徐千屿一喜:“谢谢哥哥。”
“出去吧。”沈溯微拿起木剑道,“郭义还在外面,去看看他。”
“好。”徐千屿将符纸装好。
外面乌云蔽月,院中萦绕着一层灰蒙蒙的夜色。
徐千屿觉得今夜郭府似有不同,非但无人走动,连虫声也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宅院的砖瓦渡一层黯淡的青色光,灯笼也只零星亮着几盏,破败摇曳着,隐有鬼气。
徐千屿一连见到好几个不亮的灯笼,想同师兄说一说,一回头便将言语咽回腹中。
她身旁的白衣男人似未觉察她的视线,目视前方,静静地走着,走得很快,她这一路上是小跑着跟。月色下,郭恒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泛着光泽的惨白,好似被映照的雪地,眼睛则黑而无光,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徐千屿怕鬼,在这种环境下不由得过分敏感,转回头去,咽了咽口水,小声传音:‘师兄。’
沈溯微若在身旁,不论她是否说废话,总会回应她一下。
她等了一会儿,静静的,没有回音。
徐千屿背后陡生冷汗,与“郭恒”拉开些距离,鼓起勇气再看他一眼。
这次他似有觉察,缓缓低下头,一双空洞的眼看着她,瞳子如笔在纸上戳出的两颗黑窟窿:“明棠,你想说什么……”
徐千屿能说什么,一张除秽符用力拍上他的面门。
秽物太凶,那符纸蹿燃得不及,竟“啪”的一声炸了。郭恒的脑袋也跟着开了花,剩下的身体如蜡壳融化,烧得极快,却飞速超徐千屿扑来。
那万鸦壶需掀壶盖,徐千屿来不及动作,一面倒退,一面丢出一片诛魔神符。
神符在空中化归蝉翼,轻盈飞去,自己拍上秽物的脸。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
诛魔神符金光绽开,光芒炙热,刺得徐千屿半眯眼睛,在这照亮尘世污垢的金光中,看见了那东西真身:一个驼背瘦高男人的虚影,嘶鸣着,试图揭去他面上那一小片蝉翼。
他胸腔中间有一只赤红乌鸦,被金光刺得伤痕累累,扑着翅膀,淌血挣扎。
虚影是鬼,却有妖丹,又含魔气,故而会被诛魔神符所伤。
徐千屿摁下袖中箭,连发六针,故意微转手腕画了个麻花儿,将那乌鸦打成齑粉。
神符寂灭,化成灰烬,她的袖中箭也跟着消散了。
徐千屿冷眼看着掉在地上的一片纸人。
这纸人同她先前看到的蛊婆不同,是个驼背男人的小像。
纸人上丝线闪光,徐千屿有了经验,不敢将它砍断,单是捻了一下,顺着它看过去,想找到它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