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师涂着闪粉的睫毛扑棱着,说道:“啊?”
唐拾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宋柏给他倒的温水,说道:“想得开一点,起码跟着我们,你不用担心被灭口。”
纹身师哽住了,有种入了贼窝的错觉:“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跟周临风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都说到这儿了告诉他也无妨,反正这人从现在开始绝不能离开城隍的视线了。
“他,”宋柏指了指唐拾,“就是周临风。”
纹身师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但他再问,也没有人跟他多说了。
“对了,有件事,”服务员收碗筷的时候,纹身师终于认命了,面朝着唐拾说,“关于你那个纹身我没骗你,我做纹身也不少年头了,南北都没见过你这风格。”
“非要说的话,倒像是自己画的。”他擦掉手上的汤汁,说道。
唐拾摩挲着手背上的皮肤,感觉心底的某处放松下来。
纹身这种东西,跟那个教宗的符号一样,一般都带着某些含义。
起初只是想凭借着这些图案寻找记忆,到后来这个图案成了某种隐隐的忧虑和不安,他害怕这个纹身与当年他在教宗的过去、还有漓阳大地震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联系。
但他也一时想不出画这个纹身的理由。
“啧,还挺有创意的。”唐拾一抬眼,撞上了宋柏打趣的眼神。
他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漂亮,瞳孔漆黑如点染开的墨汁。
宋柏很快联系到了当地的城隍,那边听说是城隍庙查案,很快派了个人来。
来人白发苍苍,已经是濒临退休的年纪了。
跟宋柏握了手,他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了,人还没抓到呐。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很多次申请重新启动,上头都没人理。”
自然是无人理会,谢桢多年生死未卜,漓阳大地震后那个组织又重新销声匿迹,唯一知情的唐拾还在漓阳大地震里失忆了,谁也不愿意趟这趟混水。
当地的人只道是个悬案,这几年间不知道传出多少奇闻怪谈。
留山水厂不知道废弃了多久,杂草长了一人多高,把铁栅栏门挡得严严实实。几人废了老大的劲儿才进去,被乱草划得满手伤。
纹身师这一身行头太显眼了,被宋柏勒令去换衣服洗脸,此时终于显得像个正常人。
几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头,宋柏感叹道:“当年我们想尽办法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细节和内幕,城隍庙没一个人肯透露给我们。”
当初三个年轻人执拗地认为谢桢是无辜的,全靠一腔热血去查,私底下不知道求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