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术心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但他最后也没将这些伤人的话给说出来。
他仿佛从裴照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卑微的、孤寂又可怜的,好像峭壁上生的一株草,忍受着孤独寂寞,等待着雨水的润泽。
朝术同意了。
……
裴照檐终于有一回能将朝术给喊出去喝酒,不是以太子殿下的名头,也不是假托繁忙的事务,单单是他凭自己的脸面将朝术喊了出去。
他脸上挂着亢奋的笑容驭。。艳,却在刚走出宫门口时,那笑渐渐消失。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从难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裴照檐记得在太子出事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找朝术,只因着杜如兰和他斗了一次。
那人看上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则不然。对方骑马拉弓射箭,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羸弱。
他俩一起切磋了一番,裴照檐也会让着杜如兰,就算对方武艺再好,也比不过自幼便习武的他。
没想到杜如兰那家伙不识好歹,他让一分对方便进一尺,同样年轻气盛,裴照檐也被激出了火气。
你一拳头我一脚,之后切磋变成了打架,没什么武术技巧,全变成了单纯的肉搏。
两个人都打得鼻青脸肿,好好的贵公子同那街头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若是让熟识他们的人知道了,得惊掉大牙。
杜如兰最后是膝盖抵在裴照檐得胸膛,扯着他的袖子骂人。
往日里最注重的形象的人发起疯来便什么也不管不顾,情绪仿佛是往那木柴堆里扔下的火星子,蹭得一下欲燃越烈。
“朝术他是殿下的人,裴照檐你清醒一点!”
这一回连名带姓的低吼,绝非调侃。
裴照檐僵住。
他将杜如兰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声音寒冽,语气平波无井:“难道你就没有半分别样的心思吗?”
双方冷漠对视,半响都无言。
他和杜如兰最后都被迫冷静,不约而同地选择不再找朝术。
当时一见到身着松绿衣袍的太监服,杜如兰沙哑着声音的警告就会复现在脑海中,无论如何都镇定不下来。
即便有再多的想法也须得克制,不能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