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一长排窗户。在其中的一扇窗户的窗台上有一个白色的牛奶瓶。一扇窗户里
的灯亮着,但窗帘放下了。它并不是那个放牛奶瓶的窗户。
在两家店铺之间的四进处,几乎相当隐秘而一点不引人注意地有一个单扇门,
门上安着多块方格形的小玻璃。由于门背后门厅的某处有一点暗淡的光芒,在一片
黑暗中,这点灯光很显眼,使人一眼就能看清这扇门。
她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毫不费事地就推开了,它没有闩上,只是掩上了,
让人从外表看觉得门是关上的而已。门里有一个生了锈的暖气装置,一道水泥楼梯,
在楼梯角靠门这边,有一排信箱和按钮。她浏览了一下,看见他的名字在第三个信
箱上,不过并不是他自己的名牌,而是写在了前一个房客的名牌卡上,原来的卡片
依然留在那儿。他用钢笔划去了先前房客的名字,然后写上了自己的。&ldo;s&iddot;乔治
森&rdo;。他的字写得并不好。
他什么事也没干好过,除了毁掉别人的生活。这事他干得相当有本事,他是这
方面的一个专家。
她贴着墙这一面走上了楼梯。这是一幢蹩脚的建筑,不是用来作为久居之地的。
一定是在战时东西匮乏的年代,人们拆除了阁楼或是底下店铺用作储藏货物的上层
部分,然后再草草地造起了上面这一层房子。
生活在这么一种地方可真够受的,她模模糊糊地想道。
死在这么一种地方可真是活该,她毫无怜悯之心地想道。她能看见从他的门底
下透出的那盏灯的微弱光芒。她敲敲门,接着她又敲了一下,依然像第一次一样敲
得很轻。他在房间里开着收音机。隔着房门她能听得十分清楚。
就在这么等着的时候,她抬起手,往后抚了抚头发。你抚平你的头发‐‐如果
需要抚平的话‐‐是在你准备去看什么人,或是什么人打算见你之前。这就是她现
在这么做的原因。
人们说,在这种时候,你总是十分害怕。他们说,面对一种无法把握的局面,
你十分紧张。他们说激动的心情使你显得一片茫然。
他们说。他们知道些什么?她什么感觉也没有。既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激动,
更没有盲目的愤怒。只感到全身充满了一种木然的、痛楚的决心。
他没有听见,要不就是他不想开门。她拧了拧门把手,就像底下的那扇大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