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愣了片刻,没有回答,反笑问道:“你这么问,是有什么想法了?”
“也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池旭尧否认,“这爵位本就该是长房长孙继承的,一直拖延着也不像话。”
太子观察着弟弟,虽看不见他的面色,却能听出他声音之中的一丝别扭与欢喜。
太子心中明了,笑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何明德倒真有几分本事,能让旭尧为他说话。”
“你知道的,这袭爵与户部尚书的职位,若是都要落到定国公府上,只能留给一人。何明德,与大皇子那边始终有些不清楚。”
虽然端王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让何明德改变了主意,但是他相信,何明德与大皇子那边早就没有了联系。
他有些不高兴道:“他早就和那边断了联系。”
太子只好转了语气,道:“好,哥哥答应你,若是何明德堪当大用,哥哥就为他上书。”
皇兄语气温和,倒让端王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夺嫡之事,步步艰辛,自己却意气用事。
不过他嘴上却不肯让人。
他低声抱怨道:“户部尚书的位子我不管,不过定国公的爵位要落到何明德的头上,皇兄不帮忙,我就自己去找父皇。”
太子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揶揄的意味,“这成了婚,果真不一般了。好,哥哥记在心上了。”
此事已毕,端王心情愉快地出门了。
太子站在窗口,看着三弟与何明德并肩而行,每次三弟说了什么,何明德便微微低头,认真倾听。虽看不大真切,却能感觉到何明德脸上始终带笑。
太子忽然有些感慨道:“旭尧看着,倒有几分从前的模样了。”
他身后的侍卫也紧跟着他,应和道:“是,三皇子比刚受伤那会儿,爱笑许多。”
太子的眼前又浮现起三弟第一次看到毁容的自己时,那眼中的仓皇。他长叹一声。
“永安,旭尧的脸,真的是治不好了吗?”
“是,”那个侍卫一板一眼地陈述,“宫内十几个老太医轮番诊治,确定三皇子的脸,再无恢复的可能。”
太子又是长叹一声。
窗外,池旭尧与何明德的背影转了一个弯,消失不见。
太子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旭尧是孤最疼爱的人,他好容易求孤一回,孤怎能拒绝。”
“若是何明德愿意为孤效力,便是给了他尚书之位,也不是不行。何明晟那边,便再说吧。”
……
下午及至晚上,莲心坞的声音便没有停止过。何明德若是勉强,也能跟上他们思路,可是一连串的之乎者也实在是叫人难耐。
况且这群人讨论的许多观点,纵然是新颖出尘,却始终局限在封·建主义王朝的视角之中,何明德明知其有局限,却因为时代缘由,不能改变。未免心中烦闷,他干脆不去听,下午便一个人在一旁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