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趟学校。”我耐着性子解释道。
“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我蹙起眉头。
尹恒见我脸色凝重,不敢再多问什么。一言不发地接过我手中的购物袋,他看了我眼,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徐徐收回视线。
转身,马路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忽然笑了。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笑,连我自己也不明所以。但是我心里却有一种莫明的快感。
没有尹恒在身边,我身轻如燕地穿梭着,人群中只见我的一头黑发随飞舞。我知道一直就有双眼睛在密切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从走出商场的那一刻,我就发现我们被跟踪了!只是我不愿让尹恒有不必要的担忧,他们的目标是我。
人类有着和动物一样的天性,那就是猎取!动物在猎食的时候,会先让其感到恐惧,然后跟着它们,直到对方筋疲力尽地倒下,再给予致命一击。它们用敏锐的嗅觉以及听觉来定位猎物,而人类却是用至高无上的智慧。虽然是被跟踪,但在这场追逐中,我要当猎取者!
黑夜渐渐降临,当我环绕这个城市饶第二十圈的时候,我决定摊牌。商场的停车场上已空无一人,无疑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出来!”我忽然站住脚步,沉声命令道。
第五章心之炙伤
“出来!”
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我的声音,空气紧张得犹如一根拧紧的弦,一触即断。良久,回复我的只是风声,可是猎物并未离开,我绝不能放松。全身上下每一个神经都保持着高度警惕,高手过招,比的就是耐力和冷静,成败往往只是一秒钟的分差!
只听见一阵风声微动,料想背后有人偷袭。声到拳到,我急忙斜身跳开,这一跃一避,本已十分灵敏,但拳风仍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脸颊微微生痛。我心中一凛,刚才这一击,无论速度、角度和时间都拿捏的十分精确,显然对方是个好手,不易对付。我左手向后急探,本想掌控他胸前弱点,岂知他的手已搭上了我半条胳膊。后背卖敌,已处于劣势,再加上手肘被缚,更不敢硬动蛮力。灵机一动,钩腿反踢其要害,对方闷哼一声,只得委身躲避。只一瞬间,我已反客为主。直至此刻,我才看清对手的面容。棕发碧眼,非我族类!
“好身手!”赞叹之音从停车场的另一端响起,自然不是出自于与我交手人之口。
“出来!”我无暇与人玩躲藏游戏,脸上已是阴云满布。
来人在黑暗中慢慢显出身形,棕发棕眼,比动手者年龄大些,一时之间我无法判断他的来历。
“贝洛.陈,好久不见。”他微笑。
“你是谁?”显然是个陌生的面容,搜索半晌,脑袋中并没有关于他的信息储存。
“莱恩.道奇。你曾经的战友。”对于我的敌意,他似乎并不在意。伸手指了下我的手下败将——那个年轻的棕发男人,“埃文.坎普。”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我的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但我们认识你。”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在没有搞清彼此的立场之前,对于他们的话,我只能显示出毫无兴趣的样子。
我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气氛一度僵持,在被打量的同时,我也暗自揣摩两人的身份。莱恩所提到的战友两字无疑在心底投下一枚重型炸弹,我隐约感受到他们与我的过去必然有着密切的关联。
两人深沉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透过身体,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沉默已久的埃文在端详我半晌后终于开口了。
“贝洛,你变了。”一语双关。
“我的名字叫唐吟。”在他眼里我看见一抹奇异的神情在闪烁,是一种夹杂着愁楚的喜悦。
“唐—吟?”他玩味地重复着我的名字,戏谑的眼里满是不肖。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懒得和他废话。这样的对话分明是在浪费时间,我毫无预警地抽身,一边不动声色地在心中思索一个脱身的方式,一边全神贯注地留心背后的动静,以防偷袭。刚才的交手,虽然是我占了上峰,但如果两人连手攻击的话,想来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然而他们并未出手,也未跟上来。我忽略了一点,如果是熟知我过去的人,总归有让我留步的方式。
“dicezouvangouhtlepirzht,dazr”
埃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音量并不大,但足以让我听见并震撼,离开的脚步有了些许迟疑。我可以不理睬莱恩的叫唤,但是我无法对他的话无动于衷。让我惊讶的不是他所说的语言,而是我的大脑对他的信息本能地做出了相应的处理!就像数据库中众多信息一样,各自找到适合的匹配。
如他们所愿,我迟疑地停下脚步。埃文越过我,站在我面前封住了去路。
“tekanisterik&aul;sitt&aul;&aul;ik&aul;i-kirjasananvalta!teosatah&aul;n,koskatehankkiakuullaseaie!”
他目光紧锁,我脸上瞬息变幻的神色无一逃脱他的双眼。
我不发一言,傲然迎视他锐利如刀的眼光。他的话果然证实了我的种种猜测,每一字都像把利器,正对着我一刀刀刺下,直刺入内心深处。
“觉得不可思议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