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子衿遵命。”子衿缓缓叩拜,与崇睿达成共识。
崇睿自由王者威严,略颔首让子衿自行起身,然后施施然离开了子衿的院子。
唐宝公公用托盘端着那套杏色宫装与一本《本草集》笑呵呵走进来,许是上了年纪,喋喋不休的念叨,“王妃啊,王爷这人性子向来冷淡,可送姑娘家礼物却是头一遭,那日他遣杂家去买衣服时,还特意嘱咐要这偏黄不红的颜色,你可知是何意?”
子衿不敢苟同唐宝公公说他家主子爷性子冷淡,他处处捉弄,哪里冷淡?
可唐宝公公说起衣物时,子衿脑子里却不由得闪过这样一句诗,“何须青红浅碧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与此同时,唐宝公公亦念出了此句诗词,听得唐宝公公的话,子衿的脸,更红了。
“公公抬举了,子衿不过一介俗妇,如何担得起这般夸赞。”
“哎!我家王爷二十有二了,连个子嗣都没有,当真让人着急。”
呃!
子衿默然,这话她接不下去。
“好啦,杂家便不跟王妃嘴碎了,杂家跟您说说撕狼吧,还望王妃仔细些照顾撕狼,撕狼可是我家王爷唯一亲厚的人。”
子衿凝神,不明白唐宝公公是何意。
唐宝公公拧着眉,将撕狼的事一一讲给了子衿:
那时是大月国国历177年,也就是明德25年,大月国被外夷来犯,朝中人人自危,慕良远受了伤,举国上下竟无一良将,朝中皇子皆怕死,谁也不愿去北疆守城,最后,秦顺那奸相将无权无势的崇睿推入战局,那一年,崇睿十六岁。
崇睿孤身一人一个前往北疆,慕良远称病不去接应崇睿,崇睿一个人到达北疆,还未来得及休整,慕良远便将崇睿推上战场,崇睿虽未领兵打仗过,但临行前,慕良远给他讲解了一下时局与对方主将的习性,崇睿就这样上了战场。
那一仗打得十分惨烈,崇睿冲入敌营,诛杀了对方主将扎木尔,自己却被打落悬崖,不小心掉入狼窝。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撕狼出现了,那时的撕狼大概也就一两岁的样子,傲视群雄般的站在岩石上,对着狼群呲牙。
崇睿不甘心死在北疆,奋起杀狼,许是见崇睿勇敢,撕狼加入战局,它天性凶残,屠杀狼群的时候,直接开膛破肚,让狼群望而却步,最后与崇睿一同击退狼群。
崇睿感激它,将自己身上的牛肉干全给了撕狼,他自己用刀在死狼身上削了肉下来,找了个僻静处生火烤肉,撕狼许是馋肉香,竟跟着崇睿回了大营。
谁也没想到崇睿还能活,慕良远没说话,也没有人兴起念头去救他,可当满身是血的少年领着一只狗站在大营的时候,许多将士还是不由得对他钦佩,从那时起,崇睿便长期厮混在军营里,并给大狗取名撕狼。
子衿含着热泪听着,她从来不知道崇睿会有这样惨烈的故事,一个原本该受人尊敬的皇子,只因没有母亲的庇佑,被人利用算计,在茫茫雪原上杀敌,竟无一人关心他的死活,冰天雪地里,撕狼却给他生的希望,给他家的温暖,所以崇睿才如此关爱撕狼。
子衿唤撕狼到身边,怜爱的搂着撕狼的脖子,温柔的说,“撕狼,我做最好吃的牛肉干给你吃可好?”
唐宝公公窝心一笑,“王妃宅心仁厚,杂家虽然不才,但晓得王妃绝不是狼子野心之人,只盼王爷早日解开心结,与王妃共效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