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哲眼神一凛,手里的匕首也悄然出手,露出古朴的刀柄,还有一截白生生的刀刃,子衿见状,轻轻对刚哲摇头,刚哲这才不甘不愿的将匕首藏回去。
子衿低眉顺眼的躬身退至一旁,那掌柜的便赔着笑脸站起来,谄媚的说,“两位官爷,这是我一个亲戚给我找来的长工,说是在南方挖笋特别厉害,我就想着,让他们去帮我挖冬笋,这要是能挖到冬笋,我第一个先做来孝敬二位,让二位尝尝鲜。”
两个官差围着子衿等人转了几圈,而后将目光定格在杏儿身上,“这大姑娘也挖笋么?”
“官爷有所不知,我们这贫穷人家的女子,自然是比不上大户人家,讲究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讨生活,这不我与家父拖家带口的,便来北边讨口饭吃来了。”子衿见那两人看杏儿的目光透着猥琐,便将杏儿藏在身后,干笑着解释。
其中一个嘴角冒着油光的男子瞥了子衿一眼,伸手推了一下子衿的脑袋,“藏个鸟啊,你那妹子长得这么丑,老子才不稀罕。”
“来来来,都把手伸出来,老子要挨个检查!”那官差说完,便第一个去抓杏儿的手,杏儿委屈的想躲开,可一想到他们的近况,又不敢反抗得太用力。
那人抓着杏儿的手反复的看,亏得他们这一路上没有好生养护,手上不是冻疮便是皴裂,倒是与一般的农户的手无二致。
藏在暗处的赤影见那人反复的摸着杏儿的手,心里一股无名怒火起,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你奶奶的,待他们离开,你看老子不剁了你的贱手,连大爷的女人都敢摸。”
“这位官爷,这位官爷,我们就是普通的农户,您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掌柜的么?”子衿继续赔笑脸,将那官差的手从杏儿手上拉开。
那掌柜的被点名,连忙站出来圆场,“就是就是,小二,给官爷再来两壶好酒,上一盘肘子一盘牛肉给官爷下酒!”
听到掌柜的要上好酒好菜,那两人这才脸色稍霁,“看在掌柜的面子上,我们便不与你们计较,真他大爷的扫兴。”
掌柜的见状,连忙骂骂咧咧的说,“真是的,你们赶紧随我来,别扫了两位官爷的雅兴!”
子衿等人自然不敢停留,便跟着那掌柜的要走,可那名满嘴油光的官差却忽然顿住脚步,“等等,你给我站住?”
他用手里的鞭子指着子衿,众人心里皆是一凛,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那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官爷,可还有事?”掌柜的没想到这两人这般难缠。一次次的纠缠上来,若是真的这般一直纠缠下去,这也不好办啊!
“没他大爷的喊你,你给大爷滚开!”那官差将掌柜的推开,刚哲连忙扶了那掌柜的一把,就这一拉一扯,两人心里都是一震,都在心里感叹,好高的功夫!
两人同时试探出对方的功夫都非常高,但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没有点明。
“你他大爷的一个大男人,手这般细,你莫不是个娘们吧?”那官差指着子衿的手,面色带着怀疑。
子衿心里一凛,这一路上,为了关键时刻躲避官兵,她们一直没有刻意去保养双手,可是皮肤可以改变,手指的大小却是如何也不能改变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官差竟这么难缠,观察如此细致入微。
倒是另外一个人不耐烦的说,“你大爷的,那南方人本来就秀气,男人手指细长十分正常。你大惊小怪个毛啊,再说了,我们要抓的人可是带着婴孩的,你看他们几个,像是带着婴孩的人么?来来来喝酒!”
“对啊,两位官爷,在下手指细长,是因为常年读书写字,并未做太多的农活,可是说来也惭愧,寒窗十年,却连乡试都没通过,愧对父母的栽培,便想着跟着他们一同来北边赚些银子补贴些家用。”子衿将那份读书人的酸与尴尬演得淋漓尽致。
这时,店小二唱喏道,“两位官爷,上好的西风烈,水晶肘子,酱牛肉来了,二位请慢用!”
听到有西风烈这等好酒,那官差便着急了,“哎呀,一个酸书生,你疑心病可真他大爷的重。你不来老子可喝酒吃肉去了,西风烈这等好酒,稍后放凉了,味儿可就不正宗了。”
言落,那人便不再管兄弟,自己坐了过去。
那人见同伴上了桌子,生怕他将好酒喝没了,也顾不得再去盘查子衿,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滚下去吧!”
“哎哎哎,这就滚,这就滚!”那掌柜的连忙带着子衿等人去了后院。
将他们一行人带到后院,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那掌柜的才躬身说,“刚才委屈几位了,最近抓得严,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多多包涵。”
“兄台客气了,大恩不言谢,刚才若没有兄台相助,我们只怕会有大麻烦!”刚哲走出来,与那人说起了江湖话。
“这段日子抓得紧,我也不能让各位去住上房,就委屈各位住在我这后院,那灶台上有食物,几位请自便,我不能离开太久,晚上再来与各位告罪!”
那人说完,便对刚哲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那人刚走,刚哲便沉声说,“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却屈居在这小小客栈之中,想来也是有故事之人,我们的身份,只怕他也猜穿了,赤影,你留意些他的动向。”
赤影从暗处黑沉着脸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他也不理刚哲,抓着杏儿的手,便用酒给她洗手。
噗!
茴香乐了,用脚尖踢了刚哲一下,“哎哎哎,你不觉得这后院的味道,比外面的更重么?”
“嗯,这起码得是陈酿二十几年的老陈醋!”只能说,一本正经的刚哲被茴香带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