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贺楼伏城是被烫醒的。
七娘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烧红的脸蛋涨成了猪肝色,双眼迷茫地盯着他,歪了歪头,像是看一个认识但不是很熟的陌生人。
这双眼睛他在街上见过,那时崔龄抱着她,怀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黑漆漆的印着他戴着的面具。
这还是贺楼伏城第一次从别人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丑陋的、面目可憎。
贺楼伏城请来了大夫,说是风寒加内伤,得看造化。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被抓走后发生了什么,贺楼伏城想去问贺楼轩,管家婆说他也病了,烧的不成样子,躺在床上说胡话。
七娘烧的厉害,贺楼伏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井里打上来的冷水换了一盆有一盆,到夜里烧还是没退的迹象。
万一烧傻了怎么办?七娘本来就不聪明。
贺楼伏城想了想今天早上七娘看向他的眼神,俯下身子蹭了蹭她的额头,说道:“快点好起来吧,烧傻了可就没人要了。”
除了我这个冤大头,没有人会要你的。
贺楼伏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求起了鬼神,一个人夜里偷摸着黑,去了一趟祠堂。如果他的阿摩敦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让七娘走的。
七娘一觉醒来,贺楼伏城趴在桌上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公子?”七娘沙哑的声音把他吵醒了。
“嗯?”贺楼伏城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抬起了头看向床。
七娘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来,出了一身汗,额头上沾着几根聪明毛,眼里清明地映着他四处张望的慌乱。
“公子,你怎么睡在那里了。”七娘正想下床,双腿踩在地上用不上力气,对着贺楼伏城行了个大礼。
“有没有摔到哪里?”贺楼伏城扶起她问道。
“没有没有。”七娘站稳了身子应道。
膝盖被磕出了两块红印子,往后贺楼伏城让他们裁了张兔绒皮垫在上面。
七娘恢复得快,第三天就能下床,不过贺楼伏城押着她在床上多躺几天,直到七娘被捂出了急性子,才肯罢休。
贺楼轩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二夫人彻夜未眠地守着他,也不见好。病急乱投医,二夫人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巫医,连跳了好几天请神下凡。丝竹声响遍了整个贺楼府。
贺楼老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听到这件事,难得在家里住了几天,陪了陪二夫人,甚至还去了贺楼伏城的院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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