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发现自己逐渐变得不讨厌希思那些伪装,至少现在,他可以承认他很满意,或者说,很喜欢。
希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他轻咳了一声,“你考虑得怎么样?”
“好吧,”泽维尔收剑入鞘,“记住你的承诺。”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柔软感。
希思微微一怔,紧接着,他看见泽维尔在他面前变成白猫,一只巨大的白猫。
“爬到我的背上。”白猫转头对他说。
希思走近他,抓住柔韧顺滑的毛发,翻身骑在泽维尔背上。
“走了。”泽维尔说,腾空一跃,一口气越过变异植物,跳到了空中。
四周的植物齐刷刷将脸对准他们的方向,腥臭黏液和无数藤蔓根须朝他们飞来,泽维尔伸腿一蹬,敏捷躲过攻击,背着希思迅速逃离。
雪花飘散在空气中,发出闪闪的银光,希思骑在泽维尔背上,一双眼睛仔细观察下方的花园,寻找维丽娜和乔伊的下落,以及能让他们逃出庄园的媒介。
忽然,他目光瞥见远处有一棵诡异的植物。
那植物通体红色,裸露在外的表皮看起来像烧伤的人类皮肤,丑陋又狰狞。在看见它的一瞬间,希思脑海里猛地回忆起一副插画。
是在迷雾中,尤金给他看过的【欧南多】的图片。
“找到了!”他低头凑在泽维尔耳边说,为他指明方向。
两人迅速赶到这棵植物下,泽维尔放下希思,变回人形。
他们站在树前,这棵树造型奇特,希思盯着树端详了一会儿,才道:“这虽然和【欧南多】很像,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你见过【欧南多】?”泽维尔问。
“在书上看过插图。”希思答,弯腰蹲在树根处,“来帮我,我要把根部挖开。”
“别命令我。”泽维尔不满地眯起眼睛。
“好吧,那请你帮帮我,泽维尔。”希思边说边开始挖掘。
他敷衍的态度让泽维尔嘴角抽动了一下。
但最后他还是弯腰帮希思挖开了树根。在树根下,两人看见了一个肚子胀起的赤身女人。
女人没穿衣服,双手环抱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像是孕妇。她的肚皮被撑得接近透明,使得希思几乎可以看清里面的血管和内脏,它们在寒冷的空气中一下接一下地搏动。
这是个死去已久的女人,她身体表面长着一种奇怪的红斑,从里面长出红色的菌丝状的东西,如血管般蜿蜒到树根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