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宛走后,绪风悄然翻窗而进,他一抬眼便瞧见殿下脸上瞬间消失的笑意。
“”
路无殊见他浑身湿透,不由皱眉,嗤了声:“这是顶楼,摔死别指望孤给你收尸。”
绪风觑他眉眼处的嫌弃,跟着嘁了声:“臣武功好,摔不死。”
也不知是谁,不让他躲在这屋中,否则他才不用翻窗,淋成个落汤鸡。
自梅氏覆灭前夕,梅将军将他给了殿下那日起,他与殿下一直是寸步不离,连殿下皇父都不知他的存在。
一想到殿下如今竟然对他说‘避嫌’,绪风有种遭到背叛了的感觉。
毕竟他可是殿下最亲的亲卫,从小看着殿下挨打长大的那种。
绪风有些不是滋味儿,意有所指道:“人走”了?
路无殊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说正事。”
绪风倏然想起了底下人报上来的事,收敛了神色。他已然消化了此事半个时辰,可这会儿想起来仍有些诧异。
若要论这事,需得往前数十日。
十日前。
岑木身形与路无殊有些相像,一直作为他的影子训练,岑木易容后替他躺在了寒霜殿内,又称病谁也不见。
而路无殊日夜不休,三天三夜驾马赶到了边关。
为的就是杀他四弟楚王一个措手不及。
谁让楚王暗地与余琒勾结,妄想取他性命呢。
而余半烟表面投诚,暗地里却泄露他的行踪。若非她哥哥回北襄后知晓了此事,令人快马加鞭传信力保她性命,她早已是个死人。
路无殊带了风令的二十名暗卫,直入北襄驻边军营。
丑时三刻,除巡逻士兵,皆已入眠。而暗卫过处无声,悄然间杀士兵于无形之中。
夜深人静之际,楚王搂着个女子,在榻上酣睡。
路无殊命人束缚他四肢,带到了远离军营的山谷之上,此处离南昭军营颇近。
楚王惊恐醒来,瞧见形如鬼魅的黑衣男子,几乎是一瞬间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他迟疑问,“二哥?”
路无殊笑了下,“数年未见,四弟还认得孤,不枉孤远行千里。”
楚王霎时面色惨白,如五雷轰顶般脊背一寒,不可置信道:“你没死?”
他叹口气:“是啊。”
“失望吗?”路无殊敛笑冷冷道。
“二哥,那些人是余琒借去的,跟我无关啊,若弟弟知道他们是去杀二哥的,我绝不会同意的!求二哥放过我!我回肇庆后,定会让父皇将二哥接回来!二哥信我啊”
楚王欲跪下求情,四肢却被束缚,他俯身弯了个弧度,那张脸依旧仰着,面上带着惊惧、懊悔、痛恨,这模样可笑至极。
路无殊觑他与武帝极为相似的眉眼,倏地恼了,气血翻涌,伸手捏住他的脖颈。
少年臂上青筋暴起,一下一下将他的头颅砸向坚硬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