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使送回馆驿,公子庆予和元司马、卢司空各自捶了捶腰,相互道别,登车离去。
回到府邸,公子庆予吩咐:“请申丹师来。”
吴升很快赶到公子府邸,拜见之后赐座而谈。公子庆予将今日申斗克查验灵丹一事说了,道:“此事有些古怪,楚使似乎料定灵丹有异,故此专程而来,可又验不出问题,反反复复验丹,却没有任何不妥,你是没见他那脸色,几乎气急败坏了。”
消息一沟通,吴升顿时明白了,当即笑着将左搏卖丹一事说了,道:“我料必与此事有关。要么是鱼国授意,令左搏那厮向楚使告发,欲坏我茅贡之事,要么就是申斗克授意左搏而行,想要抓我个把柄,熟料我没有上当。”
公子庆予道:“鱼国行使诡计,吾知其因,但楚使这么做,又是为何?”
吴升道:“前日,楚使密入庸仁堂,替申斗克招揽于我,想要我去扬州,入他门下为士,虽许我重贿,却被我严词拒绝。我已入公子门下,岂能背投二主?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申斗克必是恼羞成怒,借题发作。”
公子庆予感喟片刻,向吴升一拜:“申丹师拒上国大夫之邀而心存庸国,忠义之心,天地可表,丹师不愿负吾,吾亦不负丹师!”
吴升连忙回拜:“身为公子门下士,这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吗?不过是寻常小事而已,公子何故行此大礼?”
公子庆予哽咽难语,眼望吴升,泪眼婆娑。
吴升有点不太适应公子庆予的眼神,连忙岔开话题:“申斗克查验丹效未果,我打算探听其意,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公子庆予拭去泪花,道:”这却不太容易,先生有什么主意?”
吴升笑道:“我自有办法试上一试。”
冬笋上人来到馆驿,求见崔明。馆驿的上庸守卫早得了知会,直接将他放了进去。
庸国馆驿是修在西北城墙内的一座府邸,共有三层,申斗克独占最高一层,下面二层住的是他带来的门客,包括崔明。在守卫的指点下,冬笋上人探头探脑便到了二层最里面那间客房,深吸一口气,敲门。
崔明正在房中筹划着如何完成申斗克交办的差事,开了房门后便怔住了:“你怎么来了?”
冬笋上人笑嘻嘻挤了进去:“听说崔老弟居于此间,特来探望。”
崔明连忙将门紧闭,问:“此乃馆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你是怎么进来的?”
冬笋上人道:“这上庸城,还没有老夫进不去的地方,不过是区区馆驿,这有何难?”
崔明皱眉:“听我那嫂嫂说,老哥是上庸行商,何时成了飞贼?”
冬笋上人笑了:“误会了,我家娘子没有说清楚,老夫营商不假,却非行商,而是坐商,是这上庸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坐商。别说一座馆驿,就算宫中、各家卿大夫府邸,老夫也可随意往来,进出无碍。”
崔明问道:“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