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欣鼓舞的模样,刺入景福眼中,她唇角紧抿,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只可惜方芷阑沉浸在终于可以逃离魔爪的快乐中,未觉危机悄然而至。
“送回去?行啊。”景福按捺住自己的火气,幽幽道,“只是本宫记得,尚书大人的官袍,还在公主府中,不若随本宫回去取一躺?”
方芷阑一愣:“这…”
“若是让旁人代劳,毁了破了,本宫可不担责。”景福眸光渐冷。
本朝臣子人皆有两套官袍,供换洗上朝当值所用。
若是丢了其中一件,自己做是违背律法的,须得有官府的批文然后重新领取,层层手续,甚是繁琐。
若询问起丢官服的理由,自己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怕此事不好了结。
如果穿着不整洁或是有破洞的官袍上朝,也会被视为藐视天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方芷阑咬牙:“微臣随公主一起去便是了。”
末了,她又补充道:“只是可否劳烦公主即刻便启程?臣思念家中母亲…”
说着,她又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
千缕玉不为所动,太子看不下去:“景福,官袍还回去之后,再顺路将方大人送至家中吧。”
“知道了。”景福头一回对自己的哥哥冷脸,不多说话,转身就要走。
这大魏,她看是完了,从储君到臣子,没一个长眼睛的!
方芷阑捡起帷帽戴好,忙不迭跟上去。
路过围场时,不少人都看见景福公主浑身杀意地往马车的方向走,身后还跟着那位撞撞跌跌的纤弱美人。
啧啧,有人暗自摇头。
一看就是后者得罪了公主,下场可惨喽。
公主又不是他们这些男子,哪里会懂什么怜香惜玉?
千缕玉有下人为凳,一脚便上了马车。
方芷阑却没人搭理,只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原本华丽的金丝浅绿纱裙,蹭上不少灰。
“原是本宫看走了眼。”景福冷笑,“方大人才智双全,有勇有谋,将我和皇兄都耍得团团转。”
“臣不敢。”归家在望,方芷阑尽量不与她起冲突,低眉敛目,“皆是太子仁厚罢了。”
从她口中听到皇兄,景福更是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火:“方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宫刻薄?”
刻薄倒也不算,就是可怕了点,方芷阑心道,又一本正经:“非也,太子仁厚,公主豁达,都是人中龙凤。”
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偏景福不吃这套,她陡然逼近,单手捏住方芷阑的下巴,指腹摩擦上方芷阑的唇瓣:“你这张嘴,倒是会说。”
靠啊!
方芷阑下了一大跳。
说话就说话,突然动手干什么啊,吓得自己还以为要被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