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呀!”方芷阑拿着圣旨,一回到方家,就被已哭成泪人的张氏一抱揽在怀里,“都怪娘糊涂,撒下了弥天大谎,这可如何是好?”
方芷阑在宴会上被皇上赐旨成为驸马的消息,早就有宫人先一步报喜,通报到了方家。
张氏的第一反应,便是完了,全都完了。
还不等方芷阑开口,她又翻箱倒柜收拾细软银票:“不能再拖了,若是被公主发现你是女儿身,那可是欺君之罪的滔天大祸,你先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出去躲一阵子…”
“娘。”方芷阑打断她的话,将圣旨随手往桌上一放,“公主她知道。”
“什么?”这下轮到张氏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那她为何还要答应这婚事?”
方芷阑摇摇头,坐在矮凳上,双手托腮,低着头,长叹了口气。
她要是猜得出千缕玉的心思,也不用沦落到如此下场了。
不过想来也是气恼自己与薄明琛亲近,变着法子要折磨她罢了。
张氏陪着方芷阑垂头丧气了会儿,心酸地揉了揉她的头顶:“若是这桩婚事你不愿,便带上娘收拾好的银钱,连夜离开京城,不要再回来。”
说着,她又不能自已,啜泣道:“只是可惜了我儿,自幼聪慧识字,五岁能成诗,寒窗苦读考中的探花郎…”
方芷阑哪能真的离开,再说,自己若离开了,气运值可怎么办。
她摇摇头,宽慰张氏道:“娘您放心好了,我怎可抛下你们,况且,公主也未必会拿我怎么样。”
“可是那景福公主脾气骄纵,京城人人皆知,你若嫁过…娶了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哇?”
还行吧,方芷阑心道,自己早就习惯了,想必婚前跟婚后也没什么差别。
左不过要作弄她罢了。
安抚好张氏,方芷阑又回到自己房间,将那卷圣旨放好,随后关上抽屉。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方芷阑在马车里,已经逐渐想通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等气运值一满便可以去下个世界。
是娶是嫁,对方是何人,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此一想,她吹灭烛火,竟是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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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公主府,却是彻夜通明,被父皇赐婚后,千缕玉几乎是忍不住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府上。
便觉得往日看着恢弘大气的公主府,似乎布置得差了那么点儿。
待成婚后,可还要多个人住呢,不拾掇一番怎么行?
这庭院中的石桌石凳,已有磨损,换掉。
书房前这颗梨树,寓意为离,砍了。
还有廊下挂的灯笼,也沾了不少灰,似乎该换掉。
整个晚上,府中的下人都别想休息,就干着这些事儿。
直到景福折腾够了,临睡前,又突然止住脚步,对着自己的雕花红漆木窗道:“这床,是不是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