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凝不要她那一点微弱的怜悯,却更恨自己舍不得放开,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明知不能满足什么,却更怕要是放开,就真的都没有了。
方芷阑唇瓣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在质问,谢慕凝也压低了声音,仍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断岳也不懂,她抬头,眼底写满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没醒过来时另一个娘亲明明对她百倍呵护,用自己此行在人间学到的话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可等她们一见面,温柔些的那个娘亲就被凶了。
方芷阑也从未被谢慕凝如此较真地质问过,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生气,她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低声
道:“抱歉。”
谢慕凝都记不清,她到底给自己说过多少回这两个字。
她不信。
道歉,就意味着需要被原谅,方芷阑究竟在心虚什么。
谢慕凝定定看向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最终却将一切归于一声叹息,轻轻抚干她眼角的泪,沉声在方芷阑耳边:“阿阑,这一次,你休想抛下我去任何地方。”
谢慕凝说到做到,方芷阑被她安置在昔日二人翻云覆雨的大殿中,白日里无论她出门与否,谢慕凝都会形影不离地跟着。
而到了夜里,便与她在榻上极尽力气,累得方芷阑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偶尔谢慕凝会出门,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做什么事。
方芷阑问了下断岳,过去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也会这样。
直到有一日,谢慕凝正巧离开,回春馆的药童急匆匆到门上送东西来。
门一打开,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小药童一愣:“请问这位姑娘,掌门可在。”
“她不在。”方芷阑脸上微微露出疑惑,看向药童手中的托盘,“这是什么药吗?”
她看谢慕凝平日里在榻上生龙活虎得很,倒不知她受了伤,方芷阑拧着眉头,略微有些担心。
“这不是药。”看见美人,小童自是笑吟吟的,“此乃鲛珠,性凉,为抑制修为所用。”
抑制修为?
方芷阑不解:“谢掌门为何要用这个?”
“这……”药童挠了挠头,“在下倒是不知,只是在长老的吩咐下送来这个。”
方芷阑代谢慕凝将东西收下,心中却疑惑重重。
她决定亲自上回春馆走一趟,问问长老。
谁知对方沉吟片刻,捋了捋胡须:“方姑娘,真相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你当真想知道。”
“我要知道。”方芷阑目光坚定,没有片刻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