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见他不答,也不强求。
原他也不敢在居室之中脱鞋按脚,可这回也不是他不知礼数失仪了。回头要怪罪,他便直说是韦国璞叫他不必在意的,想来上皇圣明,也怪不得头上。
想罢,赵澜便小心翼翼脱了鞋,又脱下袜子。仔细一看脚面,已经肿如白饼,淤青又布满了整个脚背。
非是说这疼痛是痛彻心神的,叫赵澜痛的不能忍耐。
只原先他穿了鞋袜,也瞧不见具体如何,只觉有钝痛传来倒也还好。此时眼睛瞧见了,只觉更为严重。心中所思所忧之下,仿佛连疼痛都加剧了。
因着如此,赵澜开了那药瓶,却下不去手轻轻按压,只表面轻轻触碰涂揉,一会儿又连连吹气,很是小心模样。
韦国璞虽瞧着闲书,倒也分了几分心神在赵澜身上,见他如此,倒也无话可说。
南赵君王赵斐子嗣只有一子一女,赵澜是唯一独子,不仅自小身份地位稳固,也不见腌臜,更是多有疼宠,怕是没吃过这些个苦楚。
想罢,韦国璞索性起身出了居室。不过一会儿功夫,韦国璞带了寇连进重新入居室。二人身后还有一人,赫然是一位御医。
“给他瞧瞧。”韦国璞开口道。
“是…大人。”寇连进低着头,嘴巴差点秃噜了。
那御医进门之时便弯着腰一语不发,此刻听到韦国璞开口,这才蹲下身认真查看起赵澜的脚腕。
赵澜原先还担心自己的脚出了问题,这会儿见来了御医倒也松了口气。叫御医处理脚上之事,他自己只努力扭了头去看韦国璞,这模样瞧着很是挤眉弄眼,“今日之事,多谢了。”
“于我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伯伯,我自是十分感谢你的。可我听闻上皇威严隆重,很是莫测。伯伯你的父亲虽然对大顺是有功之人,可你也不该太过肆意了。此处到底是承德殿居室之中,我见你来往随意,怕是有朝一日惹怒上皇,自是不妥。”
“赵君…君子。”
寇连进立侍在一旁,原也不动声色。后见赵澜越说越多,颇有批评之意,顿时后背冷汗涔涔。几次想开口阻止,又见‘韦国璞’未有阻止之意,自不敢擅自叫赵澜止了口。好容易等赵澜说完,寇连进这才寻了机会,小心唤了他一声。
闻言,赵澜便去瞧寇连进。
“大人何故唤我?”
寇连进笑的十分尴尬,“君子,居室之中,还请慎言。”
“无妨,总归那威严隆重,心思莫测的上皇不在。此处不过咱们几人,我想寇大人也不会将我等玩笑之语禀告上皇。”韦国璞笑道。
寇连进高大的身躯立时后退了几步,面容上扬起几分笑意,连连道:“哪里的话,臣下是如何之人,韦大人想来也是知道的。既韦大人如此说了,我倒是多嘴了,该打,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