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一个没忍住又咬牙蹬了一脚路长歌屁股下的凳子,“少在这儿给我装正经,你怎么不拉在裤子里!”
“我…怕…臭…死……你。”路长歌吊着半口气,按在赵义书桌上的手指微微攥紧成拳,简单的五个字被她咬牙吸气说的艰难又缓慢。
赵义看路长歌忍的辛苦,也真怕她臭着自己,嫌弃的皱起脸,恩赦似得吐口,“滚。”
夫子那里待会儿要是问起来有她呢。
路长歌脸上想冲赵义堆出一个勉强的笑,可脸上皮肉刚略有松动又立马皱巴起来,捂着肚子麻溜的滚出学堂。
背后是朗朗读书声,眼前是迎面吹来的簌簌白雪。路长歌捂着肚子一路小跑,确定身后学堂里不再有人能看见她了,这才挺直腰板把胸中一直吊着的那口气吐出来。
每次想出来都要演场戏,将来要是不去戏园子里混口饭吃,都白瞎了她路长歌这炉火纯青的演技。
其实书院也不是不允许学生外出,但每次出去都规矩颇多且流程繁琐。首先你要写个请假的条子交给夫子,由夫子先看过一遍再往上交给督院,督院觉得理由尚可,这才给你放行。
出书院前夫子还免不了把你提溜到面前叮嘱一遍,说这来年秋季就要考乡试了,日子看着一抓一大把,其实就近在眼前,不能不当会儿事。
路长歌这要是走正常流程这么天天外出,怕是要被夫子数落死,逼不得已她才想出这么个装拉肚子的主意。
路长歌其实并不内急,但还是来到茅厕附近。因为整个书院,就茅厕后面的这堵墙最矮。
可能当时山长修书院的时候,想着满院的斯文读书文雅人,没一个能干出来这种从茅厕后面翻墙出去的不雅混账事。
偏偏今年书院里就多了路长歌这么个“不雅混账人”。
昨夜加今天下了一天半的雪,茅厕周围的雪地上全是脚印,但后面的墙头上却洁白一片,积雪累累,估摸着得有七指厚。
路长歌把衣摆塞好,抬头看着墙,抽出袖筒里的书包扔到墙外头,撸起袖子咬紧牙根搓了搓手掌,往后退了几步,后腿的脚前掌抵地,小肚子一用劲,助跑几步借力,随后便身手灵活的踩着墙壁双手攀在墙头上,慢慢爬了上去。
双手又冷又僵,被风一吹,冻的骨头发疼。路长歌甩了两下胳膊,刚才雪渣子灌了一袖筒,冻的她打了个寒颤。
路长歌没敢在墙头上耽误,就小心翼翼的又跳了下去,刚翻到墙外头,两只脚便被地上的积雪淹没。
路长歌撸下袖子,弯腰把书包捡起来,挺直腰板抬头看向墙头上被自己踩过的雪,微微眯起了眼睛。
被蹭掉的雪太明显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有人翻墙头出去。
路长歌就近找了根长的干棒,抬起胳膊把墙头的积雪左右拨开,均匀一点,这样她的脚印就看起来不太显眼了。
头顶的雪还在下,不一会儿就能把她爬墙的痕迹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