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试试,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能允许你选择住的地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康芯芸,你不要不识好歹。”说完,康兆业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御花园内,康兆业刚刚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皇叔,姑姑这闹得是哪一出?”
“感觉怎么样?”康兆业笑着问道。
“皇叔对姜丞相很好。”康梓涵肯定地说道。
“呵呵,还好吧,”康兆业并没有否认,“至少他这个丞相当得还很称职,要不要跟朕打赌,丞相府这大房和三房之争,朕赌三房惨败。”
“不是吧?皇叔,”康梓涵笑得桃花满面,“就算陶景明不成,可我看着陶月辉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我了解的,陶月辉比姜月凌要出色得多。”
“那你要不要和朕赌?”康兆业笑眯眯地引诱。
康梓涵盯着旁边开得正艳的菊花,沉思片刻,“那皇叔,我能不能赌这两房都赢不过二房。”
听了这话,康兆业倒是一愣,“怎么?你这么看重岳木兰,朕可没忘记,当初是谁非要将其压下去?若不是你搅和,人家肯定是状元郎,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丞相家这事。”
康梓涵摸了摸鼻子,并不回答,对于岳木兰那奇怪的感觉让康梓涵理不清的同时有害怕不已,因此,经过努力压制之后,倒是能够用平常心对待,“皇叔,我们可是再说赌局的事情,其实我怎么觉得,皇叔才是最看重岳木兰的那个!”
岳小雅在家里待了几日,便以岳木兰的身份去岳筱辰的店里闲逛,看着自家哥哥信心满满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模样,悄悄地离开,带着薛吉继续闲逛康城他不熟悉的地方,遇上喜欢的就买,看到有趣的事就停下来,这样没有目的,倒也自由自在。
腿脚累了,“薛吉,找个茶楼歇歇脚吧,这康城真大,要靠我这两条腿逛完,看来要费些时日了。”
薛吉点头,“公子,若是累了,我们坐轿子,马车都行,何苦这样自讨苦吃。”
岳小雅摇头,“你不懂,就前面吧,”看着前面挂着一个个大大的茶字菱形木牌,笑着说道:“刚刚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些口渴了。”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只是。
“碰,”一个穿着非常朴素的中年男人被扔了出来,刚好挡住两人前进的步伐,“做什么?”薛吉恶狠狠地侧头,等着两个扔人的男人,“找打啊!”
那两人一看薛吉的气势,在瞅着岳小雅身上的衣服,便知道对方不好惹,连忙道歉,“对不住,刚刚没看见。”
“下次小心点。”既然对方道歉了,薛吉也不好多做计较,再说,自家夫人并没有被吓到,“公子?”
岳小雅却是站着不动,看着地上费力想要爬起的男人,在看到那张沧桑感十足的脸之后,视线停留在那空荡荡的最裤腿时,就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抓着他的左手,看着那被磨出血的掌心,皱眉,“这样能起来吗?”
那男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嫌弃恶心自己,看着岳小雅清瘦的模样,直到听到对方说话,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点头,就着抓着自己不大的手为托力,还是费了不少劲才站起身来,看着再也不用仰视别人,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红。
“公子。”薛吉没想到夫人竟然也会管闲事,一路上他们也有碰到乞讨的,公子看了一眼便淡漠地转开,也看见过因被调戏而羞愤欲死的男人,更有恶霸欺负良民的,夫人都是无动于衷,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现在,他真的看不懂了,那没有了一条腿的男人,他看着是不觉得有什么,却绝对不会忽视其他人眼里的恐惧,甚至是瘆人避之不及的眼神。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着。”岳小雅眉头皱得死紧,她是真的不想管闲事,可有些是她看不过去的。
“是,公子。”薛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有洁癖,忙跑过去,扶着男人左手臂的动作绝对比岳小雅要标准得多。
岳小雅松了一口气,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没看见男人眼里闪过的难堪,侧头,这才看清他们是在药店门口,对着刚刚道歉的两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他没钱就想请大夫,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善堂,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我们生意还做不做啊。”道理说得很通顺,离着至少两米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吗?”岳小雅看着那中年男人,眼里的悲苦怎么也掩饰不住,整个人甚至带上了死意。
中年男人只是沉默地点头。
“我有银子,叫上你们的大夫,现在跟我走。”岳小雅的声音冷了几分,没钱看病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发生,那些所谓的医生,大夫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那两人一愣,“这位公子,你要想清楚,这人隔三差五地就来一趟,他那里的病人并不少。”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银子是我出,又不是你出。”岳小雅不耐烦地说道。
“得,好心没好报,你有银子,我们自然不可能不做生意,稍等。”那人说完就走了进去,不一会,一个中年大夫带着一个药童挎着药箱走了出来。
“薛吉,你能背得动他吗?”岳小雅开口问道。
“能,”薛吉说完,在中年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对方背在背上,那人有些慌张,不住地挣扎,“还不快带路,不想治病了?”岳小雅一句话下拉,那人不懂了,木然地给薛吉指路,至于这位好心的公子,他是真的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