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抵达门前她站立住,然后缓缓推开。
卧式仍是黑白的两种简约色,落地窗前透进极为明亮的光线,驱散了装饰本身所带来的冷淡感。
卧室内本身摆放着的东西就比较少,一眼看过去倒是显得有些空荡,黑白的色调很统一,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是墙壁之上的油画。
宋晚辞走进去,轻轻关上了门。
那幅油画尺寸不小,颜色也极为鲜明。
画中人眸子淡淡,站于长长的台阶之上,乌发散落,白色的裙子在绿色的背景之下更显得清婉。
仍是病态一般的白,偏偏瞳孔是琉璃珠似的澄澈,能见其中景,却毫无情绪。
这个景宋晚辞是熟悉的。
画中情景大抵是宋晚辞在南陵墓园与薄景年初遇的场景。
时间久了,那个场景却是越发清晰。
宋晚辞一早就注意到了这幅画,她虽只是在雷雨夜才会来薄景年的卧室,但也不是次次都是黑暗的环境,她自然是能看见的。
更多时候宋晚辞是玉一样的通透,于她而言,她并不是特别在意一个原因。那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她也并不想戳穿。
她仅仅只是知晓,从不过问。
哪怕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她淡淡收回目光,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她抬手轻轻推开窗户,外面的光线没有任何遮挡的透进来。
是温暖的。
只是她身体太过于病弱,即使在阳光下,身体也还是冷的。
-
薄景年回来时,外面已经是很深的夜色了。
最近几日他回来的都要比平常晚些。
此刻,宋晚辞已经在薄景年的房间安静地睡去,天色愈发的深,房间里也是黑暗一片。
安静的走廊处是明亮的光线,欣长的身影立于宋晚辞卧室门前。
薄景年目光在门上停留片刻后,然后平静着离开。
他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然后眉眼冷淡地走进去。
冷白修长的手指停于领带前,然后往下扯了扯,西装袖口抬起,骨骼分明的手腕在黑暗的环境中愈加的明显。
在黑暗的环境下,人的情绪是没有收敛的。
薄景年的眉眼太过于冷,不同于往常的冷淡,已经是毫无克制的冷意。
他转眸看向床边,原本带着冷淡的眸子顿了下。
与黑暗融成一体的床单上微微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昏暗之下,瓷白如玉似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