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沉稳如云葭,此刻也不禁心脏砰砰直跳。
她在父亲的牌位前曾说如果回到过去该有多好,没想到竟然真的回到了过去。所以这是上苍还是父亲怜她,又给了她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亦或是……手在锦被下狠狠拧了一下腿肉。
疼。
不是梦。
她忍痛咽下痛呼声,还是被观察仔细的罗妈察觉到,罗妈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快,让人去请大夫!”
惊云、追月一口应下,刚要出去,又被云葭拦下了。
“我没事。”
看罗妈一脸不信的模样,她笑着安慰道:“真没事,您别担心,您要不信,我站起来转两圈给您看看。”
不管是不是黄粱一梦,只要她一日不醒来,就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罗妈看她真的一副要起来的样子,忙拦住:“乱说什么话,还下来转两圈,您昨天是真的吓死我们了。”
想起昨天的情形,罗妈还有些后怕。
从八岁开始,姑娘就没生过病,可昨天姑娘却当着一屋子的人直挺挺摔倒在地。
“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们了。”罗妈红着眼睛跟云葭说话。
云葭也知道自己这次让他们担心了,便笑着安慰道:“知道了,以后我好好养身体,绝对不会再这样让你们担心了。”
又哄慰了两句。
云葭想到阿爹和阿琅,既然罗妈在,阿爹和阿琅肯定也在……
上辈子父亲死于她嫁给裴有卿的第二年,后来阿琅也因为失手杀人入了狱……虽然后来阿琅从狱中出来,但也没在燕京待着,而是去了西北窦将军的军营,算起来,他们姐弟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太久没见到他们了,云葭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刚想问罗妈父亲和阿琅在哪,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
云葭抬头,就见父亲打帘进来,她才平静下去的心脏霎时又重新鼓噪起来,她红着眼睛看着来人。
她的父亲——
诚国公徐冲年四十,身长八尺,穿着黑衣短打,比时下普遍男人都要生得高大威猛。他这一进来,就连屋子都显得逼仄了不少。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云葭的弟弟徐琅。
徐琅今年不过十五,虽然没有徐父那般高大威猛,但个子也高,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超过燕京城许多儿郎,他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束袖劲服,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一副要跟人打架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