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知道了你是半妖之后,一定很恨你吧?”
此话一出,就见那原本眉目间还有几分温和的青年漆眸一眯,竟缓缓露出个冰冷残忍的微笑,“哦,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又知道了?”
陆霜意只想活着,慌不择路的求着眼前人,“别杀我,我可以帮你劝她!长生门作恶多端,罪孽已是罄竹难书,这些话只有从我嘴里说出来才更加可信!
你信我,我能帮你劝沈瑜!她听完你的苦处后或许就不会再恨你了!”
青年闻言沉默片刻。
而后不仅移开了横在她脖颈处的长剑,甚至还非常温柔的、给吓得发抖的她披上自己的披风。
“风大,别寒着了。”
谢翕此人,对有利用价值的人向来温柔。
现在。
青年时隔月余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温柔清冷的气息和唇边浅笑,漆眸像两颗上等黑水玉。
他语声淡淡,“陆仙子,你践诺的时候到了。”
虽说对于陆霜意能劝服阿瑜的说法存疑。
但谢翕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不合时宜的期待,他想着——万一呢?
万一真能如她所说让阿瑜回心转意呢?
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陆霜意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不过一日,他就收到了沈瑜和离的灵信。
迫不及待打开灵信的谢翕,待看清楚上面字迹之后,那点儿隐秘雀跃的笑意就彻底僵在了眼底。
他似是不太明白一般,漆眸茫然着,将灵信上所书读了一遍又一遍。
而后,将那封灵信碾成齑粉。
狭长的凤目紧闭着,狠狠压下喉咙间不断翻涌的血腥气。
什么和离。
他绝对不会去境池边赴约!和离之事她连想都不要想!
此事之后魔殿封锁整整数日,连只鸟雀都不能靠近。
等谢翕好不容易平静好心绪从魔殿里踏出来的时候,外面正站着几个焦急等待了数日的魔将。
看到谢翕时,个个战战兢兢的惨无人色。
“怎么了?”
青年语气轻松,唇边甚至带了星点笑意,因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妻子从长计议。
阿瑜心软。
只要他多受几次伤、多在她面前扮扮惨,她总会慢慢软化下来不忍心再推开他的。
他们的时日还多,而他绝无可能放手。
“魔主,夫人她、她……”
青年的笑意就那么僵硬在唇边。
他故作不经意般,语气间却带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阿瑜她怎么了?”
“夫人不知为何竟独自一人去了境池边,然后遇到了几只入了魔的梼杌兽……”
底下的魔将不敢抬头去看青年神色,“夫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