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被来历不明的冷刀刺伤,他本以为再也不用猜忌到我头上。
我努力摇着头,试图解释:“我没有伤过你……”
他却平静得很:“我知道。”
只可惜,为君者向来多疑,他不能允许任何事成为他的软肋。
在他第一次替我挡刀时,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自古君王多薄情,应是生杀予夺。成大业者,他本不应当犯这样的错误。
也正因如此,当初我放在枕底那些纸条早已被他暗中拦截下来了。
从掌事死后,那些纸条便都是他命人写上的了。
有时苏澜在大殿里,哭笑不得看着我那大笔一挥写下的一张又一张“稳如泰山”,似乎也是想不通这般不中用的刺客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是被派来杀你的……”我抖着嗓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面色并无半分波澜,目光冷冷淡淡地看着我。
我最是受不了他这般的目光。
仿佛一切仅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的胸口炸裂般难耐的疼痛。
“你既已看过了那些纸条,你明明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的眼中渐渐蓄起委屈与气愤。
“是。我知道。”他看着我,眉眼间又是那种熟悉的,骇人的冷静。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了我……”我颤抖着嗓音,这是一个我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一字一句回答我:
“苏寻是名良将。”
我的脸色霎时苍白。
只这短短六个字,再言简意赅不过。
他早就知道了。
是我在沐沐的遗物里下了水见之毒,交给长羡,送到苏寻手上的。
水见之毒,无色无味,足以杀人于无形。
“如果不是你杀了苏寻,我兴许还能留你多活一阵。”他阴森冷笑,“晞儿,只你是昭国的奸细这一条,就够我将你剐个几日几夜了。”
“更遑论你杀了苏寻。”
我咬着牙,本来想说:他杀了沐沐。
但我摇了摇头,牙关发紧,死死吞回了肚子里。
最后我听到我的声音:“但我喜欢你,我不想杀你。”
我想问,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可我的牙齿怕得发抖,一个完整的字也发不出来。
但他已看穿了我的心思。
仅仅这一刻,我有些期待他的答案,却又害怕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