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身子陈列于众人眼前,任何隐私无处遁形,夏公公竟是当真急得掉了眼泪。
太监的身体,代表着一种莫大的屈辱,平日有布料蔽体,他们尚能凭着主上的信重,维持最后的尊严。可如今赤条条的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丝尊严便被踩在了泥里。
孟婉纵是不看,也能想象那是多么羞耻骇人的一幕。隔帐听到两位大人的唏嘘叹息,她便知,李元祯这个下马威不只是给夏公公一人的。
四人将夏公公松开后,夏公公立即自捂着身下滚落在地上,然后趴在那儿深埋着脸不再动弹。身子却不时微微抖动,发出“呜呜”的凄凉哭声。
最后还是卫大人实在看不下去,捡起他的衣裳给他盖了后背,又好言央请几名金甲军将他架着送回自己的屋去。
见识了李元祯羞辱人的手段,蔡刺史深知这回是真的触怒他了,不敢继续旁观沉默,主动化解道:“王爷,内子正在后宅,不若就让她为孟姑娘验查一下可好?”
他自是不敢再怠慢孟婉,让什么阿猫阿狗来做这事了。想着自己夫人身为贵眷,总不至于还让李元祯动怒吧?
李元祯却薄唇一抿,“不必劳烦刺史夫人了,你们无非是想证明她是否是本王的女人。”
“本王可以亲口给你答案,是。”
“不是!”锦帐后的孟婉略气恼的纠正了句,却是声量压得极低,除了她自己,并没什么人听见。
她自是明白李元祯这样说,是免她在人前验身尴尬,可是这样一来,便证明了她这个罪妃亲眷,的确与他有染,那么其它人便可以此来大作文章,编排他与罪妃同流合污。
如此,至今仍没有下落的传国玉玺,便会被圣上疑心在他的手中。
这便坐实了谋逆之罪。
可李元祯似乎并不介意,一脸的云淡风清:“好了,答案已经给你们了,想怎么结案随意。孟氏,本王便带走了。”
他起身步至床前,撩开帐幔,将孟婉从床上打横抱起,带出了刺史府。
一路上他疾步而行,孟婉在颠簸之下只得双手紧紧将他脖颈环住,使自己身子在他怀中稳当一些。穿过庭院时有许多下人看到,是以孟婉不好意思往旁处看,也生怕被人看到脸,便紧紧将脸埋在李元祯的胸膛上。
转眼她便被送进一辆马车里,终于得以离开李元祯的怀抱,自己坐好。只是头一直低低的垂着,再也没有抬起。
“你可是不舒服?”李元祯坐在对面,轻声问道。
孟婉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觉一股暖意凑近,原来是他的手捂在了她的额头上。
不烫。
故而并非生病。
可偏偏脸蛋儿却红得跟熟透了的紫李一般。
李元祯浅笑着,将手顺着她滚烫的脸颊滑下,在她的下颌处停住。指端轻轻一勾,孟婉的下巴便被迫抬起,对上他的眼,瞬时便跌入一片汹涌的云瀑中。
她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