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七娘头一次读到孔夫子的之乎者也的时候,只觉得狗屁不通。
人都快饿死了,还管那么多呢。
“公子,七娘吃完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贺楼伏城说道:“下次我去。”
“公子,切莫玩笑,七娘是汉人,左右不过挨一顿打,又不是日日如此。”
换做是贺楼伏城,打死一个胡人,非但无罪,还有嘉赏。
“七娘,放弃吧。”贺楼伏城发出了腐朽老者沉重的长吁短叹。
“公子让七娘放弃,是想让七娘愧疚一辈子吗?”
七娘一句话,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在他不知道的时日,七娘又变得陌生起来。
胆小怕事的七娘好像留在了贺楼府,带着他逃出来的七娘,是他从未见过的人。
“公子放心好了,七娘一身反骨,定不会放弃。撑过这阵子,就会好起来的。”
确实,在贺楼府的时候就跟着他对着干了。
他现在是个累赘,什么权利的都没有。
皇帝将皇城封得严严实实,只要是出城的胡人都会抓去下牢狱。
最后第三把火,烧进了家门。
只要抓到一个胡人,重重有赏。
火光蔽月,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将这间小院围住。
刀枪剑戟的声音,嘈杂的人声,充斥着脑海。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门板被官兵踹开来,蛮力将两人分开,那股力量似乎将什么破开,强行取走了另一半。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撕心裂肺的哭声,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抓我吧!我是胡人的走狗!”
七娘胡乱的喊着,跟着队伍追了出去。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七娘。
院子如愿以偿地剩下她一个人,一切都完好如初。
除了那扇被破开的大门,没有了公子。
七娘去找了掌柜,现在他包下了贺楼伏城一部分生意,自然也接受了贺楼伏城的人脉。
账上的钱都被掌柜拿出来疏通门路,盘下店铺,实在余不出一分钱。
街上没有了胡人的店铺,余下的都是汉人开的铺子,冷清了一半。
生意前所未有的好,谁都是受益者。
七娘也是,本应该不好出手的宅子也卖了个好价钱。
掌柜的说,他们放人条件是待价而沽。
如同奴隶市场上,一人出一个价格,价格高的便活下来,价格低的就算命不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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