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前他只是一味的指责着林盛夏的心狠,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她到底要承受怎样大的压力。
他果然是太自私了!在这段婚姻里,他永远都是索取的那一方,从来都不懂得付出,所以才会落得孑然一身的苦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走廊里有着缓慢推动轮椅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也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
唯独只有原本站在林盛夏旁边的叶以宁,周身猛然间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此时还空无一人的门口处,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蓦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温润俊美的脸庞落入到叶以宁的瞳孔内,瞬间让她瞪大了眼睛。
阔别八个月之久,这是叶以宁与沈晟勋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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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只觉得阵阵宫缩的疼痛来袭,疼的她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并没有第一次生产时那么难以接受,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不知是谁的手,瞳孔被咸涩的汗水给打湿。
曲起的大腿无力的落在床垫上,长发被汗水全然的打湿粘在脸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透支了,可孩子无论如何都下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盛夏的瞳孔越发的涣散起来,因着疼痛而嗡嗡发晕的大脑完全不能够清醒,只凭着下意识的力度越发的攥紧那冰凉的大掌!
“顾太太,你清醒点!小黄豆马上就要出来了!”
顾泽恺回握住林盛夏的手,整栋房间里除了那两个医生与自己和顾太太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血腥味道扑面而来浓重而又刺鼻,可顾泽恺就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晕黄的光线勾勒着那张刚毅的脸部线条,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英俊脸颊处在忽明忽暗之中隐隐绰绰的让人猜不透顾泽恺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
小黄豆三个字像是刺激了林盛夏的神经似的,她翩然的扇动着自己的长睫,眼神却还是略微有些涣散。
妈妈,妈妈……糖糖甜糯的嗓音突然在林盛夏的心底浮现,原本还气若悬丝的她立马聚集起了涣散的精神,身下用力的挤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虚脱似的无力。
妈妈……糖糖的声音再度响起,有豆大的泪珠顺着林盛夏眼眶处滑落下来。
顾泽恺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没办法擦拭干净,英俊的颊边抽动着,见到林盛夏这么痛苦大手陡然间的攥紧,像是要将她手骨捏碎似的,力图让她清醒过来。
林盛夏只听到糖糖在不断的叫着妈妈,她的眼泪越落越多,咬紧着牙关就算是为了糖糖也要在试一试,她紧紧的攥着顾泽恺的大掌,两个人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一起用着力气。
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滑出了体外,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这滑出的动作顷刻间烟消云散,虚脱的无力感令原本就削瘦的林盛夏更是像破布娃娃般的瘫躺在床上。
婴孩的啼哭声很快便响彻了整个房间,躺在床上的林盛夏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汗湿的发黏在脸颊的两边,大脑里一片的放空!
唇角缓缓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她刚才看到糖糖了,糖糖站在花田里在向她招手,林盛夏的鼻息间好似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淡淡的……怡人香氛,叫人的心里空落落的。
孩子经过简单的清洗后被小毛毯给包裹住,或许是哭的没力气了,此时再安静不过的躺在里面。
“顾太太,你看,小黄豆是个男孩!很健康!”顾泽恺笨拙的弯着臂弯将小孩抱在自己的怀中,凑到林盛夏的脸颊边,那密实卷翘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无力的双手连动也能动,只是任由顾泽恺抱着小黄豆凑到她的脸颊旁亲吻着她的唇角。
小黄豆不像是糖糖,一出生就要在保温箱里度日,她很开心,她真的……很开心……
林盛夏的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动,随后眼皮缓缓的阖上,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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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决绝分别不同,叶以宁与沈晟勋的分开还算是平和,或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一封回复邮件,竟真的让他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顾泽恺能够气派的开着私人直升机来,可沈晟勋的身体情况有家庭条件却都是不允许的,他到中缅边境来,还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这样的想着,叶以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跟八个月前相比沈晟勋瘦了很多,就连原来穿着合身的衣服现如今也松垮了许多,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是平和温润了起来。
从怀中取出来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无声的递到了叶以宁的手里,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手背处。
“那天,我有去机场找你,可我找不到你……”不知道过去多久,沈晟勋终于还是开了口。
叶以宁的瞳孔闪烁了下,那天接到盛夏的电话,她便离开了机场,如果沈晟勋不说的话,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原来他还曾经去机场找过自己。
“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联系,给你发了无数的电邮,没想到最后你却是为了林盛夏来找我!”沈晟勋轻笑着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平和与温柔,这是叶以宁从不敢奢求的。
“我也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以前我想说的时候你都不听的,后来我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