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跟卫昭,两人一前一后并不说话。有时卫昭看眼清辞,清辞便将头撇开,并不跟卫昭视线交汇。
卫昭生气,可人多也没办法,只得暗自叹气。
兖州州牧名郭威,他见了卫昭来,脸上露了笑。又见着他身后跟着位灰衣少年,?一直低着头,到了跟前,才瞧清楚,容貌清俊,不似卫昭昳丽。
二人走来,周围都黯淡了,唯他二人夺人眼目。
郭威笑问:“这便是你的兄长,孟辞?”
卫昭称是。清辞也忙跪拜,郭威就道:“今日是好日子,大家都欢欣,不必多这些虚礼。”郭威起身,双手扶着清辞的双臂,将她托起后仍不放手,又笑问了几句。
清辞一一答了。只偶尔回话结巴,像是被州牧的气势吓住,连眼神也不敢看去,郭威顿绝无趣,松开手让她入席了。
清辞坐下后仍不抬眼,只垂首盯着面前的盘具。
卫昭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往后你别来了,这种宴会,无趣得很。”
清辞点点头,没说话。
卫昭咬牙,视线缠在清辞略显清冷的侧脸上。方才她可不这样,低眉颔首,一幅怕极了州牧的模样。现下对着他,高高仰着下巴,不理不睬的。
他捏紧拳头,又看了清辞好几眼,并不将目光移开。反倒自说自话:“你不理就不理我,还能碍着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生气,你这样憋着,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我昨听说你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怎么着,没睡着?你那日很不讲理,我只是帮你洗衣裳,你就骂我”
“卫昭,”清辞仍然目视前方,低声道:“你安静些。”
“我,”卫昭噎住了,喉咙怎么也吐不出字来。不敢置信地盯着阿姐那过分无情的侧脸,重重地哼了声,也将目光移开。他心想着,再不看她了,再也不跟她说话了。
宴会很快开始。
清辞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
郭威赢了此次战役,张恩又是他手下的将军擒拿的,心情格外好。
这些天,整日举办宴会。
郭威如今也有四十,微微发福,但仍能看出力壮的底子,他穿一身玄色大袍,发冠金饰,两手连拍了几下:“近来得了几位美人,舞姿甚美。也让你们乐乐。”
他话落,便见数位只穿妃色抹胸裙肩披浅绿长帛的女子出来。最中间一位手抱琵笆,翩翩起舞。她面容被面纱盖住,只露一双莹莹含情的丹凤眼,眼尾染了红,上挑的弧度更添风情。
郭威就赞道:“此人是张恩的爱妾,容貌艳艳,只到我手里时,半张脸被大火焚烧,已是不堪入目。只这舞姿好,这才将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