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亲卫找到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攥着一抔雪,口中念着什么,听不太清,好像在叫先生什么的,语气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南宫氏亲卫不敢贸然上前,不一会儿,段寻找了过来,把亲卫赶走了,跑过去踢了踢公仪戾的腿。
公仪戾没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你家先生给我传信了。”
公仪戾马上诈尸,猛地跳起来,简直难以接受:“为什么先生给你传信不给我传信?”
段寻抱着手,故作高深道:“自然是因为我有让他给我传信的法子。”
“什么法子?”公仪戾不信,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催促道,“等等,先说说他给你的信里写了什么。”
“我才不要告诉你呢,你看你现在脏兮兮的没个人样,一身脏血,臭死了,要不是摊上这个任务,我才不想和你说话呢。”
公仪戾沉默片刻,问他:“真的传信了吗?”
“我骗你干嘛?不想听拉倒!”
段寻将字条的背面展开给他看,趁他来夺的时候收进袖中,正经道:“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里很需要你,你没有愣神的余地。”
“他把你送到这里,不是让你思念长安的。”
“我不是在思念长安。”公仪戾忽然道,神色有些落寞。
段寻挑了挑眉,等他说下去,却见他垂眸不语,不多时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段寻才拿出那张字条。
不得不说,文卿能在短短七年之内从状元郎做到一品高官不是没有原因的,说话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眼便明察此时北境边防要害。
论将领,公仪戾堪当大任。
论军费——
段寻看向字条上的墨迹。
“二十日之内,京城赈款将送至流民地带,另,朝廷将拨款用以北境边防,预计不少于一百万两,以救水火之急。”
半句不提儿女之情。
看来是单相思。
文卿毕竟是太子少师,铁板钉钉的太子党人,没准只是为了平定北境战火布的一局,给太子登基铺路而已,可惜有人付出真心了。
——
“先生,你看,风筝飞得好高!”
空旷的马场上,一个孩子捧着线轮,在微风吹拂的春日欢笑着奔跑,那双健康的腿让文卿有些羡慕,他决定要保护好他。
“先生,真的会有嫦娥吗?嫦娥长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