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湘问道:&ldo;真的?&rdo;
&ldo;还得过吏部、还得过政事堂,还要过圣人,想参个谁,先过这三关再说吧。我看费燮不会费这个功夫的。&rdo;
刘湘湘恨恨地咬牙,道:&ldo;就参了他吧!也叫他尝尝厉害,看还敢不敢胡乱混日子了!&rdo;
梁玉又劝了她几句,刘湘湘渐渐转过脸色来:&ldo;唉,我倒想他学你们一样,外放做一任地方官,看能不能学好些。可是……我怕他过不了圣人那一关。愁死了。&rdo;她本是无忧无虑的,严中和熬资历也熬到个五十岁也能混个差不多了,现在日子难熬了呀!【看来还是要指望儿子了!】梁玉道:&ldo;他又不傻,且看看吧。&rdo;
刘湘湘想袁樵也还没有升职,问道:&ldo;你看,圣人是不是要留着过一阵儿再有些升降呢?&rdo;
梁玉道:&ldo;不知道。&rdo;
刘湘湘瞪她,梁玉道:&ldo;真不知道,没问过。这个不是问的事儿。&rdo;
刘湘湘长叹一声:&ldo;好吧,听天由命了。&rdo;反正严中和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好不坏的,不至于就成了个靶子。
梁玉反而来了兴趣,问道:&ldo;你还有什么消息不?&rdo;
刘湘湘一摊手:&ldo;没了,谁去管那些个?&rdo;跟她家无关的事儿,她也不大关心,关心了也没多大用处不是?又到了考核地方官的时候,严尚书是主管此事的人,但是有个桓嶷在那儿截胡,成天把县令、刺史给招哭了,严尚书近来小心得不得了,刘湘湘也打探不到更多的内幕。
梁玉道:&ldo;还是,甭管了。&rdo;
两人又闲聊几句,刘湘湘留下一句:&ldo;别袁翼那儿找你们求情,你好先有个数儿。&rdo;就告辞离开了。梁玉将她送走,心道:【开始了。】萧容心里没底,萧司空才休致,黄赞就动手了吗?圣人又是个什么意思呢?她吃不准,便小心地问梁玉:&ldo;阿家,是不是……有人要排斥异己了吗?&rdo;
梁玉摇摇头:&ldo;如果所参为真,是袁翼行为不检,那他该受罚。如果是假的,哪怕是御史,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总是有国法在的。&rdo;她心里有底,桓嶷总不能把朝廷上的人全都换了,他还得有人干活,干活的还不能全是新手,还得留下一批老实肯干,又或者聪明识明务的人来干事。
&ldo;只要大家别惹麻烦。&rdo;梁玉又加了一句,萧容默默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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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萧司空也对到访者说了类似的话&ldo;不要自乱阵脚&rdo;。
袁翼年纪不小了,被翻出点风流韵事来,好说不好听!这等人家素来标榜自己是正派人,被人说他私德不修,比说他愚蠢误国还要狠。袁翼自己也知道这事儿说不出口,挟妓出游是风雅之事,谢安就曾携妓入东山。可是没在外头有个孩子!更没被御史拿出来说!
这些位高权重的,&ldo;洁身自好&rdo;到不完全不沾染风流事的也不算特别的多,官面上的迎来送往还有个教坊司呢!
费燮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且萧司空才退,黄赞的人就开始动手,这是挑衅还是圣人的授意的清算?好些人都吃准,又最担心这一点。
萧司空好容易安抚下了这些人,转头便对大长公主说:&ldo;天气冷了,我们去泡汤吧。&rdo;他都休致了,再叫这些人上门,那跟还在政事堂有什么区别?只有更糟!萧司空包袱款款,拖着老妻去泡汤,将偌大一个府邸都交给长子掌管,端得是潇洒。
萧礼站在旗杆下,目送父母乘车而去,自我解嘲:【总算只是留给我一个黄赞,而不是一个老太尉。更可庆幸者,您没成了第二个太尉。】第二天,就面临了他独自当家以来的第一桩大事‐‐御史大夫裴喻,死了。
裴喻的年纪比萧司空还要大一点,萧司空休致,他一琢磨,也写了道乞骸骨的折子。大清早起来往宫里赶,一不留神就死了。一点停顿没打,折子还塞在他的袖子里呢。
聚在宫门外的大臣们眼睁睁看着他干净利落地走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在裴家仆人的惊恐的哭叫声中,才有人想到:【接任的会是谁呢?】
第163章紧锣密鼓
自先帝后期起,裴喻这个御史大夫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做为御史大夫的裴喻并不重要,令各方牵心的是,裴喻能把御史大夫做成个摆设,换一个人来做,这个职位它就不是摆设了!
会换谁呢?无数人在心中揣测,都没有一个定论。也有几个人在心里思忖着,待裴喻丧礼过后,可以尝试向桓嶷推荐合适的人选了。
而此时,摆在大家面前最实际的问题还是裴喻的丧礼。死在上朝的路上,固然可以说是勤于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可以说是恋栈权位死不退位。否则何以成了摆设都还继续装聋作哑呢?
裴公子深明此理,在仆役报讯之后,火速赶到,头一件事就是拣出裴喻写好的乞骸骨的折子,先把亲爹的名声保住了再号啕大哭!观者无不叹息,都说裴喻真是可惜了,竟没能过上休致的舒心日子。
两仪殿里,桓嶷也是一声叹息。御史大夫的位置他也有构想的,只是暂时还不用动‐‐裴喻做得太合格了,什么事都不管。大案要案有崔颖,弹劾参奏有费燮,上头一个裴喻总领,可换可不换。过二年裴喻做不动了,或者有别的需要的时候,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