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功夫多,那就不必太急了,袁先与萧弗频频举杯。萧礼兴致不错,也问到了林犀:&ldo;彦长的新学生是何方神圣?&rdo;萧容有家书,萧礼读起来觉得女儿的情绪有些强烈,难免有夸张之嫌。
袁先还是&ldo;极聪慧&rdo;三个字,萧礼笑道:&ldo;你说聪慧必然不假,真想早些见到。他多大啦?&rdo;
&ldo;十二了。&rdo;
&ldo;唔,不错!&rdo;萧礼称赞一声,并不提李刺史如何。萧容家书到了的时候,他就留意了故事里的这个配角,查过之后也只有一个&ldo;随他去&rdo;而已。这事就算拿到御前,只要梁玉不逼着皇帝处置,李刺史都不会有大事。
袁先也知道这个道理,也不去主动提及。这番前情对林犀而言是波折,说出来也不能给他增色,反而是一种干扰,最好是大家都不要提。梁玉写信略略告知亲友不过是为防万一,先埋个伏笔。用得着拿出来用,没有意外就不去管它。
除此之外,袁先就没有新消息可言,大家闲话直到宴散,袁先就与萧容住进了萧府。
此后,从梁府起,袁先马不停蹄,将需要拜访的人家挨个儿走了一遍,听到了各方的消息。拜访的日程到了一半的时候,又被一道手谕招进宫中。
桓嶷有点生气:&ldo;怎么回来了也没人告诉我呢?&rdo;
袁先恭恭敬敬地道:&ldo;不敢有辱圣听。&rdo;
&ldo;胡说!都说三姨胆子大,我看她还是太谨慎了!&rdo;
袁先看他并不像生气的样子,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外戚循礼守法。垂手不语,做&ldo;你是皇帝我随你瞎叨叨,我还是要照着规矩办&rdo;的样子来,听桓嶷唠叨了几句。桓嶷询问了乡间生活,倒没有问林犀的事情,将自己的表弟表妹问了一回。
袁先眼睛一亮:&ldo;可爱!&rdo;
桓嶷听了很欢喜,犹豫了一下,问袁先:&ldo;你什么时候去太学?&rdo;
&ldo;代家父家母拜会完旧友就去。&rdo;
桓嶷说一句:&ldo;多看看梁国夫人,她见到你会很高兴的。&rdo;
接见到此为止,袁先品出&ldo;圣人喜欢外戚守法&rdo;与&ldo;圣眷犹在&rdo;两条。再与自己在萧府的所见一一印证,兼采连日拜访的见闻,半个月后写了半寸厚一封信,派了心腹快马加鞭送至袁樵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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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袁先,袁樵的忙碌并没有减少,他隔日往族学里去一次讲授课程,他管束得严,将族中子弟熬得苦不堪言。袁氏族学也严,但是袁樵格外不同,将他管万年县那一套拿了出来,三天两头的考评。效果也是看得见的,袁氏子弟的条件比寒门好许多,条件既好又被迫用功成绩也好了起来。
&ldo;以前还是太纵容他们了!&rdo;袁嵩以杖杵地,痛心疾首。
族学以前也不放纵,却少了一些迫切,袁嵩决心以后都照袁樵的办法来,非得抽一抽子弟们身上的懒筋不可!
袁氏子弟从此哀嚎连连。
袁樵心中叹息,袁氏子弟的刻苦比起林犀来还差的远。回道:&ldo;我一生中能与阿犀刻苦相比的,也只有父亲过世后身荷重负那一段时间而已。那时深知只要自己努力不够,几代荣耀都要付诸东流。这些子弟确实没有这样的迫切啊!&rdo;
袁嵩苦恼道:&ldo;富贵之家多是如此,也只有我们多多逼勒!如今侍中总爱超擢寒门子弟,难道还不能让大家惊醒吗?&rdo;
袁樵道:&ldo;是啊。&rdo;一点口风也没漏出来。
&ldo;只盼朝中能有君子当政!&rdo;
&ldo;朝中君子多矣!&rdo;
&ldo;唉。&rdo;
袁樵没有向袁嵩透露更多,按照袁先的来信里说的,萧家非但没有倒,连颓都没有颓。看起来是退让,实则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是高明的处置了。萧氏还在,纪申还在,又岂会让黄赞恣意妄为?
何况桓嶷也不昏聩,又岂会纵容一人而不加制衡?
袁樵送走袁嵩,拿信来与梁玉讨论,有个明白的老婆就自己不用孤军奋战,袁樵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梁玉反问道:&ldo;萧司空做了三十年司空就急流勇退,黄侍中做了多少年侍中了?&rdo;
&ldo;咦?&rdo;
&ldo;我家进京的时候,他就是能与赵侍中打擂台的人物了,到今年也有十几年了吧?难不成朝廷的执政都要干足三十年?不够三十年不能走?&rdo;
袁樵愕然:&ldo;然而司空休致之后他才秉政两年。&rdo;
梁玉觉得这样的天真在袁樵身上太罕见,笑道:&ldo;好些人恨不得他明天就滚蛋,你方才也说他不会太得意,你为什么觉得他还能再干下去?&rdo;
&ldo;情理使然,且……&rdo;袁樵皱皱眉头,&ldo;他虽有私心,朝廷的风气也该整肃整肃了。他秉政也不算差,且有纪公从旁协助,尚书令也不会毫无作为。&rdo;
梁玉道:&ldo;那他也干不久了。难道三郎会再愿意养出一个司空来?&rdo;
&ldo;司空岂是一天养成的?黄侍中势力不如司空,资历威望也相去甚远。圣人亦是明君,不会容不下他的。&rdo;
梁玉道:&ldo;那咱们等着看?&rdo;
袁樵很是好奇:&ldo;黄侍中一去,还能有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