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松涛阵阵,风雨欲来。
距离鹤城一百五十公里的偏僻山区,黑压压的山峦连绵起伏,彻底隐藏在黑暗中。
虽然从城区到这来只需两个半小时车程,但该地方非常落后,交通闭塞,网络不通。
早从两年前开始,能走出大山的都一去不回了,留下来的全是家庭状况窘困贫穷的人家,且年轻人都出门务工,仅有老人和小孩留守在家里。
其中一个人迹罕至的山顶,松杉树林形成了一个巨大环形,林中隐藏着一座建造历史二十多年的破败老土屋,蛛网密布,荒草丛生。
屋前亮着昏黄微弱的灯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蹲在门槛上,浓眉、单眼皮、国字脸,还天生带了点笑,容易给人好感。
他叼了支烟抽,抬起脑袋,注视站在暗色中的瞿红。
此人就是刘杉,居无定所,善于逃匿,警察多次跟踪失败,奈他不何。
康培被捕前一刻正在与刘杉打电话,他听到不对劲,急忙通知了瞿红。
周静之所以遭绑架,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自己心大。
当初加了瞿红微信好友后没有屏蔽,今天下午陈娅美陪周静去练车,她便发了个朋友圈赞美她,还定了位。
一切都太巧了。
《犯罪心理学》上说,“绝大部分犯罪,其实都是无预谋犯罪。”
刚巧瞿红看见这条内容,触发了心魔,她想到窝点被销毁,而丈夫被抓进牢房,一恨周家兄妹多事协助警察调查她家,二愁断了财路今后东躲西藏的日子难过。
刚巧刘杉就在鹤城大学附近,他辗转于各个大学,常在校外寻找好下手的目标。
瞿红心生冲动,便想报复,决定敲周意立一笔,她就让刘杉去劫了周静。
在金钱的诱惑下,刘杉便答应了。
练车的地方位于鹤城大学西南方向的一个偏僻的路段,巧的是,刘杉到时机会正好,周静和陈娅美脱离群众,结伴去上厕所,因为没什么遮挡物,她们走了很远。
周静之前跟程午学了防身术,只是她毕竟养的娇没几分力气,而刘杉对付反抗的经验尤其丰富,很快就把她绑了,连带陈娅美也一起捆走。
过了很久,教练发现人没回来,才打电话找她。那会瞿红都在车上了,她没收了周静电话,拉过她的手用指纹解了锁,给教练发了条短信,称有急事先走了。
瞿红封了她们的嘴、蒙了她们的眼,车子没走高速,从没有收费站和摄像头的老路逃匿,到了山脚的镇上天黑透了,他们趁着夜色弃了车,一人背了一个,爬了两个小时才抵达这老屋。
这老屋是刘杉一个远房亲戚的家,一个孤独一生的老人,去年过世了,留下这简陋的空房子。而这方圆十里的住户全搬了,如今就剩一座荒山。